“救世之人?”
帝虛的目光從無盡黑暗魔息裡透了出來,森然可怖:“不過是一群死物,能有何為?”
在他的聲音響起之時,彷彿是怒意影響到了周圍的黑暗魔息,分明便看到周圍的黑暗魔息一波一波的掀了起來,怒潮滾滾,拍擊四野。
這無窮的魔息加持到了他自己以及那群化作了崑崙山修士模樣的鴻蒙生靈身上,使得他們一身氣機無盡增漲,狂暴無比。
這種模樣,雖然無法突破境界,卻可以使得其在同一境界之中,時時保持著最巔峰的狀態……
便如同築基修士,那無論是築基中期,還是築基初期,當然都比不過築基巔峰。
“這些人自不量力,齊聚崑崙山,憑著微末修為,便想要推衍出永遠解決大劫之法,本就是荒唐可笑,我以觀天之鏡落下天譴,便已將他們徹底抹去,如今又還剩了什麼?”
帝虛冷目掃著那些站在了方原身後虛空裡的人,滿面怒疑。
是他當初降下了天譴,抹去了這些人的存在,所以他也不相信這些人是真的。
倘若不是真的,又哪裡有本事阻止自己,阻止大劫?
“你的確將他們抹去了,無論是肉身還是神魂!”
方原的目光平靜的從帝虛身上移開,在自己身邊那一道一道的身影之上看了過去,目光裡皆是尊重與感慨,還帶著一些欽佩與惋惜,聲音在這時候很慢,也很沉:“你甚至抹去了他們在崑崙山上留下的所有痕跡,所有天元歷代修士為了對抗大劫而總結出來的經驗與猜想,所有的典藉與法門,因為你害怕,你是真的害怕,他們可以想出化解大劫的方法……”
帝虛目光冷冷,在這時候並不開口,只是死死看著方原。
“但總有一樣東西,你沒有抹去!”
方原平靜的說了下去,同時看向了帝虛身後化作了崑崙山修士模樣的鴻蒙生靈,道:“便像是你點化的這些鴻蒙,他們有著這些前輩們的相貌與記憶,甚至有著他們一模一樣的神通法門,但他們畢竟還是假的,因為他們空有軀殼,卻沒有心,所以他們假到了極點……”
“是什麼?”
帝虛到了這時候,沒有急著出手,似乎就連他也在猶豫,也在疑惑。
他只是沉沉開口,問了出來。
“信念!”
方原慢慢的攤開了手掌,在他的掌心,便浮起了一卷經文。
那經文似帛非帛,顯得有些破舊,字跡都已模糊不清了,但如今卻散發出了微微的金光,周圍虛空震震盪蕩,一直在飄蕩著某種誦經之聲,而若是仔細聽去,便可以發現,這些誦經之聲,都是自此書內傳來。
嘩啦啦!
經文無風自動,緩緩翻開。
金色的經文躍紙而出,飛浮在半空,一片燦燦絢爛。
彷彿可以看到無數的人影,在這些經文之中若隱若現,白駒過隙。
這是當年的崑崙山浩劫之後,所留的惟一一物。
道元真解!
……
……
“當年你降落天譴,毀去了所有的崑崙山修士,還有他們苦心推衍出來的一切,甚至還有無盡他們為了推衍解決大劫的方法,而收集過去的典藉,惟一留下的,便是這卷經文!”
方原望著帝虛,平靜道:“天元一直有傳聞,說這《道元真解》之中,記載著可以永遠化解大劫的方法,所以無數人都在爭奪這本書,無數人都窮盡一生,苦苦參悟這經文,哪怕因此耽誤了修行,耽誤了一生,某種程度上,我也是這樣的,我在初心一片求學之時,便將所有的精力與心血都花在了這本書上,將一切都寄託在了這本書上,直到經受最大失敗!”
“是它……”
帝虛望向了方原掌心裡的那部經文,瞳孔陡然收縮了起來。
很明顯,他其實是知道這部經文的存在的。
“你自己也說過,雖然你掌御了當年的帝氏天庭所遺留下來的觀天之鏡,可以查遍諸天,但你並不能自如的運用它是吧,尤其是在藉助它降臨了天譴之後,更是無法掌控……”
方原平靜的說著,彷彿是在和帝虛探討某個問題:“所以你當年害怕崑崙山,不顧一切摧動了觀天之鏡,借其落下天譴,要毀掉崑崙山上的一切,但你並不知道,崑崙山上有這麼一部經文留了下來,降下了天譴之後,你再想找到這部經文,已經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錯!”
帝虛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