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過去,你還沒有忘掉!”
世間第一人東皇道主聽了琅琊閣主白悠然的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慢慢向前走了過來,聲音平靜,卻帶了些無奈,道:“古人舊事,都已成了過去,為何獨你仍放不下?如今已是一劫過去了,魔地肆虐三千年,總該到了清剿乾淨的時候,你卻偏要在這時候做出這等選擇,難道真就為了三千年前你父親的仇怨,便不惜拋卻一切,成為世間公敵?”
聽得東皇道主的話,場間所有人,皆是微微一怔。
在仙道眾修眼裡,琅琊閣向來是名聲最好的盛地之一,那閣內無窮典藉,琅琊閣向來大方,不知有多少散修出身的修士受過琅琊閣的恩惠。而且在崑崙山參衍化解大劫一事,在與魔地和神族的大戰裡,琅琊閣也一直出力甚多,聖地之名,無愧於實。
這也是之前無論是誰,都沒有去懷疑過這位琅琊閣主的原因。
甚至直到現在,很多修士都不明白這位德行兼備的琅琊閣主為何會有這番變化。
只有一些老輩修士,還記得三千年前在琅琊閣前發生的舊事。
還記得當時琅琊閣險些被徹底覆滅,而上一代琅琊閣主則被迫自裁謝罪的事情……
當時那位琅琊閣主的腦袋,便是如今的閣主親自捧出來的。
而當時率領了那諸多修士打上琅琊閣的,便是如今的東皇道主!
……
……
“你以為我是為了私仇?”
東皇道主的話,已是十分的誠懇,但出人意料的,琅琊閣主白悠然卻忽然有些譏誚的抬起了頭來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忘不了父親被你們逼死的事,所以才要來報復天下?”
東皇道主沉默不語,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其他的修士,也皆是這般模樣,有些不解琅琊閣主的話。
除了報復天下,還能是什麼?
“我的父親,和我的先生,都是不了起的人!”
琅琊閣主白悠然忽然笑了起來,他已這般年邁,但這麼一笑起來,卻似乎還帶了些小孩子對長輩的崇敬之意,甚至是有些自傲:“所以我也沒有這麼狹隘,對於我如今要做的事,我確實謀劃了很久,隱忍了很久,足有三千年,但並不是為了要去報復什麼人……”
他的目光掃過了東皇道主,也掃過了場間眾修,與遠處的無盡山河。
“我要做的,不是報復這天下,恰是拯救這天下!”
他很坦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周圍立時出現了無盡的訝然目光,每道目光,都浸滿了深深的不解。
“你們衍化出了玄天盞,你們要覆滅魔地,所以你們覺得已可以對抗大劫?”
琅琊閣主白悠然則輕聲開口,目光看向了東皇道主時,似乎帶了些譏誚之意,聲音也微微發沉:“別再自欺欺人了!”說著話時,他忽然抬起了手來,在他的手裡,還握著那玄天盞,在他五指緊扣之下,玄天盞正嗡嗡作響,時時有絲絲縷縷的白光溢了出來,極是詭異。
“你們煉出了這麼一個破玩意兒,就大言不慚說自己已經化解了大劫?”
琅琊閣主滿目冷嘲,彷彿是在嘲笑整個天下:“大劫已存在無數年,多少能人異士都想化解大劫,但結果又如何?你們這麼幾個人躲在了崑崙山推衍千年,便定要說自己可以化解大劫?那你們把其他人又當成了什麼?呵呵,我知道你們手裡有我的先生從天外送來的仙道典藉,從那上面找到了許多靈感,只是……就連天外,都已經被魔息覆滅了啊……”
“你們所謂的化解之法,又值幾個錢?”
“……”
“……”
東皇道主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冷峻。
同樣臉色難看的,還有神族三大神王與諸位天元的仙尊高人。
如今大部分的天元修士,只知道人間之事。
他們只知道人間每三千年降臨一次大劫,最多知道這大劫降臨與神族有關。
但他們這些人瞭解到的真相當然比旁人更多,他們早就已經從神族口中知道了真相!
知道天元的大劫,不過是殘破三十三天魔息散溢而來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災劫,沒有墜落人間,或是說還沒有墜落人間,真正的災劫,天元一直都還沒有正面碰上過……
“這玄天盞我也瞭解!”
琅琊閣主白悠然不論別人怎麼講,只是自己慢慢說了下去,掃了一眼手裡的玄天盞,冷笑道:“不過是一件可以借魔息成長的母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