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切,哐切,。”
火車前進,車輪和鐵軌摩擦發出韻律十足的聲音。
車廂中,稀稀疏疏的坐著南下的旅客。
雖說廣州的火車已經開通數年,但大多數時候,百姓不可能大規模南下,畢竟風調雨順的,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再加上工業不發達,還沒有形成南下打工的所以火車上的人更多的是往來於南北的商人,李振選擇的不是一趟專列,而是普通百姓乘坐的火車,李振坐在普通車廂的中部,旁邊坐著胡林翼,周圍坐著跟隨李振一起南下的官員以及部門保護李振的人員。
一路上,李振和胡林翼商量建立工業基地的事。
“潤之先生,此番南下廣州,事情多,急不來,不如在中途轉車去一趟湖南,去看看潤之先生的家人再前往廣州,反正,工業上的發展不是短時間能發展起來的。”
李振面帶微笑道。
潤之,是胡林翼的號,所以李振稱胡林翼為潤之先生。
歷史上的胡林翼早已經病逝,但李振的到來,促使胡林翼至今還沒有病倒。
再加上醫療條件的改善,胡林翼身子很好潤。
胡林翼接連搖頭,感激道:“多謝李總關心,我們還是直接南下,以後有空,再回湖南不遲。”他該稱呼李振為大總統,但出門在外,尤其是李振怪癖的選擇和百姓一起做火車,胡林翼只得修改稱呼,以李總稱呼,以免李振的身份暴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陣鳥鳴聲傳出,吸引了李振和胡林翼的注意力。
兩人循聲望去,發現並非鳥鳴,而是一個接近三十歲的中年男子拉二胡模仿出來的鳥鳴聲,兩節車廂的連結處,中年男子弓著腰,正拉著二胡緩緩行走,他身材瘦削,面頰無肉,雙眼內陷,穿著一件破舊不堪的黑褂子,頭髮散亂且已經有了斑白。
他微眯著眼睛,一邊拉二胡,一邊朝車廂中座位上的旅客微笑。
只可惜,他的長相著實不怎麼樣,即使是微笑,也猶如哭了一樣,好在他拉得一手好聽的曲子,聲音清脆猶如空谷鳥鳴,動聽悅耳,才沒有人趕走他,中年男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這女孩雖然小,穿著打扮卻非常乾淨,梳著兩個朝天辮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非常可愛。
小女孩雙手捧著一個布袋,布袋裡面都是沿著車廂討來的錢財,小女孩的臉上有著純粹的笑容,給人一種純潔無暇的感覺。
這是一對父女,以賣藝為生。
中年人一邊往前走,一邊弓腰,臉上帶著笑容。
“乞討的,過來。”
車廂中,傳出清脆卻又帶著驕傲的聲音。
李振循聲望去,聲音傳出的地點距離他並不遠,約有五排座位的距離。
拉二胡的中年人帶著笑容,屁顛屁顛的往前走。
他來到喊話的人面前,說話的是一個長得雍容華貴的女子,女子一雙丹鳳眼,瓊鼻高挺,嘴唇細薄,穿金戴銀,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雍容富貴之氣,她盯著拉二胡的中年人,朗聲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帶著小女孩四處奔波,孩子受苦,我看你這女孩兒不錯,長得水靈,我準備把她帶回去**,給我當一個丫鬟之類的,跟著我,她不吃虧,以後還能出人頭地。”
小女孩臉上的笑容消失,嚇得趕忙拽住中年人的衣襟,五歲的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貧苦的家境讓小女孩早早懂事,明白被賣的結果。
拉二胡的中年人聞言冷。
他瞥了眼華貴女子,低下頭,搖頭道:“多謝您的好意,小女能養活。”
“我出一千兩銀子,你有了一千兩銀子後,回到自己的家鄉,足以自己去買幾畝地,甚至買個老婆繼續生子,怎麼樣,一千兩銀子,我也是看你的小丫頭可憐,否則不會出這麼高的價錢。”華貴女子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有笑容,顯得從容自信,似乎吃定了拉二胡的中年男子一定會為了錢財賣掉自己的女兒。
她摩挲著手腕處的手鐲,等著中年男人的回答。
中年男人搖頭,說道:“多謝您的好意。”
說著話,他便繼續往前走。
二胡的悠揚聲,在車廂中不停的迴盪著。
李振聽見了女子和中年男子的談話,他很反感人口買賣,對女子自然是印象不佳,至於賣藝的男子,李振心中不屑,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手腳完好,身體沒有殘疾,完全有能力找一份工作照顧女兒成長,偏偏他要帶著女兒四處流浪,這樣的人李振是瞧不上的,只是,對跟在男子身後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