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一晃已經是二月二十八。//
仔細的算算時間,李振在北京已經盤桓了一個半月。在北京的時間越長,李振心中越不是滋味兒。一想到自己的女人留在北京做人質,他心中就升起熊熊的怒火。對咸豐的恨意,對滿清朝的恨意,也愈來越濃。
這一日,咸豐在養心殿親自接見李振。
殿中,咸豐正襟危坐。
李振坐在下方,微低著頭,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麼?
咸豐埋頭處理公務,沒有先開口說話。這般情況,李振也不敢說話。兩人就這麼保持著沉默,一動不動的。
五分鐘後,咸豐才擱下手中的毛筆。
他抬頭看向李振,緩緩說道:“弘毅啊,父皇即位之初,天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一晃幾十年過去,朕繼位登基後,連連遭遇叛亂,心中有頗多感慨。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就不該和六弟爭的,應該讓六弟繼位。”
“坐上了這個位置,背上就背上了包袱,整日憂心如焚,難有一日安寧。”
“現在內有髮匪,外有洋夷,我日夜不寧啊!”
咸豐一副苦逼的模樣,一臉的沉重,彷彿真的是日夜憂心國事。
李振嘴角微微抽搐,心中連連搖頭,心想你咸豐都開始憂心國事,太陽必定要從西邊升起,你咸豐不安寧不是局勢糜爛,是後院的女人太多。
當然,李振是不敢這麼說出來的。
他抬起頭,神色平靜,不卑不亢的道:“六王爺的確有才能,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滿朝的袞袞諸公,都承認這件事。”
咸豐聞言,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感覺很生硬。
李振看在眼中,心中更是好笑。
坐上了至尊無上的位置,怎麼可能放手?
李振早有打算,繼續說道:“六王爺有才華,但是六王爺的格局不大,只能作為一個賢王輔佐皇上。試想一下,臣還是一個寂寂無聞的參將的時候,六王爺發現不了臣的才華,唯獨皇上慧眼獨具,讓臣得以一展抱負。”
“這樣識人的手段,六王爺是不具有的。”
“昔年,漢高祖劉邦縱論天下,曾言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如張良,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饋等內政上不如蕭何;用兵征戰不如韓信。但是劉邦卻取了天下,因為他會用人。皇上在治理國家的細節上不如六王爺,但是會用人,僅此一點就足夠了。”
“昔年六王爺和皇上爭奪皇位,是政敵。”
“然而,皇上登基後,卻大膽的用六王爺,如此心胸,當得起聖主之稱。在皇上的苦心經營下,朝中有杜翰、肅順、載垣等一批老臣子,這是老沉持重的中流砥柱。同時,又有六王爺等年輕一輩的臣子,人才濟濟,都是皇上的赫赫之功。”
李振說話神色誠懇,彷彿句句都是發自內心。
咸豐聽了後,眉開眼笑。
他扭動著屁股,彷彿是覺得不自在,所以連連擺手道:“李振啊,你一個讀書不多的軍中將領,竟然一大通的歪理,真是出人意料。”
李振嚴肅的說道:“皇上豈不聞吳下阿蒙麼?臣雖愚魯,卻好讀書,所說的句句都是發自肺腑,是從書中所學。”
“好,好,好一個好讀書的將軍。”
咸豐連連稱讚,心中舒坦到了極點,無比舒服。
事實上,咸豐對奕是有一定戒心的,但是聽了李振的一番話,信心空前的強大起來,認為自己駕馭得了奕,已經是會識人會用人的好皇帝。咸豐笑過之後,嚴肅的說道:“朕今日找你來,是因為剿匪又傳來了壞訊息。”
李振問道:“臣久居北京,不知道外地的訊息,請皇上明言。”
咸豐沉聲道:“二月十二,曾國藩和石達開交戰,石達開毀掉湘軍戰船百餘艘,曾國藩所在的座船被俘虜。曾國藩僥倖逃走,卻損兵折將,文卷案牘等也全部丟失。這一次剿匪損失慘重,曾國藩氣得要投湖自盡,好在部下勸阻,才忍辱偷生。”
“事實上,剿匪的情況一直不好。”
“去年楊秀清率眾攻打江北大營,琦善被殺,江北大營破滅。朕雖然想要重建江北大營,卻無力再建。江南大營又碌碌無為,一直沒有取得勝利,令人憂心如焚。朕麾下只有你這麼一員能征善戰的猛將,本想讓你出面,但是芷蘭懷孕,所以朕一直猶豫不決。”
“直到曾國藩狼狽的戰敗,朕才下定了決心。”
“朕讓你重建江北大營,剿滅髮匪。”
“李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