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齡的目光落在史密斯身上,笑說道:“史密斯先生是花旗國的人吧.”
史密斯點點頭,不喜不悲,不冷不熱的說道:“回稟巡撫大人,我是花旗國的人,但是我更喜歡別人說我是美利堅合眾國的人。//
“一樣,一樣!”
耆齡捋了捋鬍鬚,笑吟吟的道:“史密斯將軍作為一個外邦之人,卻古道熱腸,甘願在我大清朝入伍從軍,輔佐李提督掃蕩髮匪,平定洋夷,讓本官肅然起敬。廣州作為通商口岸,來往的洋人非常多,我這個廣東的父母官卻不懂洋文。等本官閒暇之餘,一定要向史密斯將軍請教洋文,還望史密斯將軍不吝賜教。”
“大人客氣了!”史密斯不鹹不淡的道。
從黃士海開始,到史密斯結束,耆齡從頭到尾的誇獎了所有的人,臉上還帶著殷切的笑容,但是卻惟獨缺少了李振。
顯然,耆齡是故意讓李振不舒服的。
李振對耆齡的小把戲心知肚明,卻沒有放在心上,反而看向坐在耆齡身旁計程車申,笑問道:“巡撫大人,你身邊的這位先生看上去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事實上,李振看著士申,的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並且,李振從士申身上感到了威脅。
這種感覺很奇特,甚至李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耆齡沒料到李振會詢問士申,下意識的認為李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是想要拉攏士申的。
耆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道:“說起來,我的這位謀士和李提督有一定的淵源。此人名叫士申,是柏貴的下屬。柏貴被李提督斬首,士申無家可歸,就來投奔我。本官向來是秉承海納百川的原則,只要是有才的人,來者不拒。士申才華出眾,卻沒有得到重用,柏貴當真是有眼無珠,敗得不冤枉啊!”
李振眼眸一冷,眉頭微微皺起。
耆齡說這麼多的話,分明是利用士申的身份刺激他,想讓他亂了方寸。
耆齡神態從容,仍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李振的心理素質極佳,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李振心中冷笑,話鋒一轉,笑吟吟的問道:“巡撫大人,最近沒有看到萬夫公子外出遊玩,不知萬夫公子的腿傷如何?萬夫公子因為我而受了傷,下官實在過意不去。”
耆齡聞言,臉色頓時大變。
萬夫的事情,是耆齡心中永遠的痛。雖然萬夫的腿傷幾乎恢復了,卻成了不折不扣的跛子,走路一搖一晃,難以正常行走了。耆齡沒想到他剛剛用柏貴刺激了李振,轉瞬間李振就用萬夫來刺激他。耆齡神情尷尬,卻還是說道:“李提督無須自責,萬夫的腿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正常行走了。”
李振接著說道:“我就害怕萬夫公子成了跛子,恢復了就好。”
“¥%&……”
耆齡聽了李振的話,氣得想要跳腳罵娘。
這一刻,耆齡再也難以保持鎮定,臉上的笑容全然消失,眼眸中更是閃爍著森森冷意。一個傷疤一遍一遍的被揭開,心情可想而知。
李振見狀,心中卻是解氣。
老子好言好語的和你說話,你卻沒事找事的刺激我,還說什麼柏貴有眼無珠而你耆齡發現了一個人才,簡直是找抽。李振不是什麼善茬,不可能人家往臉上狠狠的打了一拳,自己還要厚著臉皮把另一邊的臉也湊上去捱打。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李振臉上帶著笑容,目光又看向下方載歌載舞的一群女子。
這些女子還在跳舞,彷彿感覺不到累一樣。
只是,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以及後背上溼了一片的衣衫,都顯示這些女子已經體力消耗了過多的體力。李振看著這些女子,眼珠子一轉,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笑說道:“巡撫大人,這些歌女是大人請來的嗎?”
耆齡見李振主動轉移話題,稍稍收起怒氣,搖頭說道:“不是請來的,是老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買來的,都是人間絕色啊!”
李振笑說道:“巡撫大人真是好運道,竟然有佳人相伴。”
耆齡弄不清楚李振的意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李提督府上嬌妻美妾,也令人欣羨啊!當朝兵部尚書桂良大人的女兒芷蘭小姐蕙質蘭心,京師多少的年輕俊傑踏破了門檻都沒能成功,卻被李提督橫空殺出贏得了美人心。”
李振笑了笑,沒有接話,繼續說道:“巡撫大人,這些女子實在是漂亮。敢問大人,可否割愛送給下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