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天氣雖然炎熱,但清晨還是有著一絲涼爽的.
李振早早的起床洗漱,吃過了早餐,在侍從的攙扶下在院子中漫步,舒展筋骨。//
“道歉?”
李振劍眉倒豎,眸中頓時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耆齡的侄兒被李振打得雙腿盡斷,右手的手骨也被打斷,即使治療好了也是跛子。更重要的是,李振毫無顧忌的打了萬夫,就相當於打了耆齡的臉。現在,耆齡以巡撫身份主動到提督府道歉,這就耐人尋味了。能做到這一步,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耆齡是一個高風亮節心胸寬廣的聖人,另一種可能則是耆齡臉厚心黑,隱忍待發,故意向李振示弱的。
顯然,李振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一個高風亮節的大聖人,在官場能混得風生水起麼?
李振心中有了主意,吩咐道:“小葉,把我的輪椅推出來,我要坐輪椅迎接耆齡。”
“大人,這是為什麼?”
葉澄衷眨了眨眼,滿是不解之色。他清楚的記得李振身體恢復了一些後,堅決不坐輪椅,都是讓他攙扶著走。現在卻要主動坐輪椅,令人匪夷所思。
李振瞪了葉澄衷一眼,沒好氣的道:“讓你去就去,問這麼多幹嘛。”
“是,是,我立刻去。”
葉澄衷嘿嘿一笑,一溜煙的跑得沒影了。
李振看著葉澄衷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想著自己是廣州提督,按照官職的大小是廣東巡撫的下級官員。若是見了耆齡後,必須要主動行禮,乾脆坐在輪椅上,有了藉口什麼事情都省了。不多時,葉澄衷推著輪椅來了,李振大咧咧的坐在輪椅上,豪邁的擺手道:“走,殺奔大廳,會一會耆齡去。”
葉澄衷帶著笑容,推著李振直奔大廳。
大廳中,耆齡正襟危坐。
他穿著朝服,帶著朝珠,頂著官帽,衣著打扮極為嚴肅,但是臉上卻帶著職業化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管誰見了,都是心情愉快。耆齡看見李振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站起身,笑吟吟的說道:“大清早的叨擾李提督,失禮之處,請李提督見諒。”
李振擺手道:“巡撫大人來訪,提督府也是蓬蓽生輝。下官有傷在身,不能向巡撫大人見禮,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巡撫大人請坐!”一張嘴,李振又把話還給了耆齡,相當於是廢話,什麼話題也沒有提及。
耆齡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心中卻是恨意滔天。
眼前的這廝,毀掉了萬夫的一生。
不報仇,對不起他那死去多年的親弟弟。
耆齡卻是喜怒不於形色,把心中的恨意藏在了心中,帶著笑容繼續道:“李提督帶兵從天而降破掉了廣州,本官也是聽說了,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令人叫絕。李提督為了剿滅天地會而受傷,對皇上忠心耿耿,本官佩服。”
“多謝巡撫大人!”
李振不卑不亢的道,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
眼前這個老傢伙,絕對是笑裡藏刀的人。不管耆齡怎麼誇讚,或者是耆齡試圖挑起話題,李振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並不主動開口。若是耆齡不主動提出萬夫的事情,李振就可以打發了耆齡。
反正,主動權在他手中。
耆齡見李振回答都是言簡意賅,都是輕描淡寫的說幾句,心中非常不高興。好歹他也是廣東巡撫,是李振的頂頭上司,李振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太令人氣憤了。尤其是他來提督府見李振,讓下人通傳的時候就說了是替萬夫道歉的,但是李振不主動提及,耆齡很是無奈。
殊不知,耆齡的做派更讓李振忌諱。
所謂人至賤則無敵,耆齡就是屬於臉皮厚的這一類。
李振不主動搭話,耆齡只得自己提出來意,說道:“本官今日來訪,是為了萬夫的事情而來的。”
“萬夫公子怎麼了?”李振愣愣問道。
耆齡見李振裝作不知,更是氣得咬牙切齒,但仍是帶著笑容道:“本官對萬夫疏於管教,造成萬夫對大人出言不遜,這是本官的錯。萬夫現在也得到了懲罰,希望李提督不要放在心上。本官剛到廣州上任,諸多事情都不熟悉,需要李提督多多協助。我們兩人同朝為官,需要多多幫助才是。”
李振見耆齡提及,卻是不得不說了。
當即,李振嘆了口氣道:“說起來,萬夫公子的事情是下官太沖動了。當日萬夫公子在懷璧樓鬧事,對家姐不敬,還口出狂言,下官氣急之下,便讓士兵痛打了萬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