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整座臨桂縣都已經被火勢包圍了起來。//)
大地之上,滾滾濃煙沖霄。
此刻,奚應龍、奚長禎以及聚集在北門城外計程車兵,都已經認定了李振必死。因為他們把對方阻攔在城中,就絕對能取得勝利。
“啪嗒!”
一滴涼悠悠的雨水,落在奚長禎的臉上。
清爽的感覺,透過奚長禎臉上的神經傳入了腦海中。他雙眉一挑,狹長的眼中閃過驚詫之色,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下一刻,他抬頭望天,已經看到密集的雨滴灑落下來,一滴滴雨滴映入眼中,清晰可見,卻讓奚長禎的心感到發冷。
下雨了!
軍隊中,忽然響起洪亮的高呼聲。
奚長禎身體一顫,但他的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只要雨很小,就不可能滅掉城中的大火。水克火,但火同樣是克水的。雨量不大,對城中燃燒的大火就無法造成威脅。
“嘩啦啦!!”
雨水,變得密集起來;雨滴,也有如黃豆一般大。
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
“滴答!滴答!!”
雨水濺落在地上,泥土味立刻升騰而起,刺鼻的味道衝入神經裡面。奚長禎的髮髻被打溼,臉上也佈滿了雨水,身體都開始輕輕的顫抖著。他盯著天空,眼中露出不甘之色,大吼道:“蒼天啊,為什麼?為什麼要下雨啊!”
奚長禎的心中有著強烈的不甘,為什麼在這時候下雨!
“下雨了!下雨了!!!”
城內,傳來了一陣陣歡呼聲。
雜亂的聲音中,透著無盡的歡愉。然而,城內傳出來的聲音傳入奚長禎的耳中,卻顯得是無比的刺耳,甚至讓奚長禎感到厭惡。他那臥蠶眉不斷地抖動著,頜下的長髯已經是被雨水打溼,凌亂無比。
奚長禎神情落魄,表情顯得癲狂無比。
天不助啊!
奚長禎長嘆一聲,但眼中卻又閃過一抹冷厲之色,沉聲道:“李振的大軍被堵在城中,還遭到大火侵蝕,若是趁著雨水還沒被澆滅,絕對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他期待的看著奚應龍,希望得到奚應龍的認可。
奚應龍神色平靜,眼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奈。
原本必勝,現在卻風雲突變。
這也太古怪了!
難道,城中的人真是蒼天庇佑麼?
奚應龍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沉聲道:“兄長,李振的大軍擺脫困境,士氣正旺。若是現在去攻打,咱們一點勝算都沒有。況且,李振還可以退入城中,他也可以利用城中的地利優勢進行反擊。到時候,不僅無法擊敗李振,而我們也容易被對方纏住。撤,立刻撤走。”
奚長禎擺手道:“我們無家可歸,去哪裡呢?”
“往南!”
奚應龍果斷的說道:“我原本的打算是擊敗李振,就不用撤走。現在李振拿下了臨桂縣,我們沒有了立足之地,咱們只能南下。”
奚長禎又道:“往南又如何呢?天下之大,卻無處容身。”
奚應龍嘿嘿一笑,說道:“兄長,無非是一處立足之地罷了,不足為慮。天地遼闊,也不是沒有咱們的容身之處。現在國內的事情紛繁複雜,李振是不可能追著我們不放的。想想,北面有所謂的滿清皇帝,西南還有石達開這個悍匪存在,李振絕對要先平定這些人。接下來,才是對付我們。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發展自己的力量。”
頓了頓,奚應龍又繼續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安排,咱們去南面的越南阮王朝,那裡的阮氏皇帝昏聵,無所作為。我們去了,也能落腳,並且藉助越南的動盪局勢,組建阻擊的力量,然後積蓄兵力,以後再和李振決戰。”
奚長禎道:“難道,要離開故土嗎?”
對奚長禎而言,離開廣西無疑是離開故土。
奚應龍說道:“我們是暫時離開,還會回來的。目前李振的兵力幾乎都在桂林府,我們立刻南下,趁著對方在柳州府、南寧府等地的力量不強,才能抓住機會。”
“好,咱們和李振的仗,以後再算。”
奚長禎點頭認可,眼中卻還有著深深的不捨。他顧不得身上被打溼,快速的把辮子盤在脖子上,然後蹲下身子用鋼刀在衣服上割下了一大塊衣襟,又捧了些被雨水浸溼的泥土放在衣襟上,包成了一個小包裹。他把包裹著泥土的小包裹放在懷中,望著火勢減小的縣城,喃喃道:“此去越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