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一擺手,和左宗棠分賓落座。//
左宗棠坐下後,撣了撣身上的褶皺地方,輕嘆口氣,無奈的說道:“鎮南王帶著小皇帝離開了北京,奕在短時間就接收了朝中的大小官員,控制了朝廷。再加上載垣、杜翰、端華等朝中的重臣都降了奕,我等不入流的官吏,也只能隨波逐流,一起降了奕。”
說到這裡,左宗棠眼中閃過不忿之色,說道:“奕剛拿下北京,還單獨的召見過我,說讓我盡心國事,以後一定能升官的,沒想到轉眼就罷官丟職了。”
李振聽著,心想肯定是後面出事。
只聽左宗棠繼續說道:“奕登基後,一切按部就班,沒有什麼風浪。可惜,杜翰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和鎮南王有交情,處處針對我。杜翰是朝中的重臣,他和端華、載垣等人都有關係,要對付我,簡直是輕而易舉。杜翰尋了個由頭,就把我兵部郎中的官職革職,然後給我弄了個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分明是要羞辱我啊!”
左宗棠拳頭握緊,沉聲道:“我氣氛之下,便辭職離開了北京。想當初,奕親自召見我,可惜杜翰出手的時候,奕卻當了縮頭烏龜。”
李振道:“季高兄,都是我牽連了你。”
旋即,李振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季高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奕不識金鑲玉,是他有眼無珠。”
左宗棠有感而發的道:“天下之大,卻無處棲身啊!”
李振聞言,又是朗聲大笑。
左宗棠卻頗為鬱悶,說道:“我都已經被攆出了北京,還有什麼好笑的?”若非是兩人關係好,左宗棠肯定拂袖而去。
哪有在人家傷口上撒鹽的!
李振說道:“季高兄誤會了,我大笑是因為奕不識明珠。他看重杜翰,想要倚仗這些老骨頭,卻忽略了真正的璞玉,真是瞎了狗眼啊!”
左宗棠一聽,臉上又露出尷尬之色。
沒想到,他誤會了李振。
左宗棠自謙道:“我若是明珠,就不會蒙塵了,鎮南王過譽了。”
李振說道:“季高兄還想去侍候奕嗎?”
左宗棠說道:“好馬不吃回頭草,都辭官了,自然是不會回去。”
李振接著說道:“奕有才華,也有一定的能力。若是太平盛世,奕算得上一個中興之主。但眼下滿清內憂外患,內有官吏腐敗,以及髮匪、捻軍作亂,外有英、法、俄等國家虎視眈眈,根本不容奕施展才華。”
左宗棠點頭道:“王爺言之有理!”
李振又道:“目前國家分列,奕只能做一個修補匠,稍稍修復破屋子。最重要的是奕是滿清皇帝,是倒向滿人的,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人。季高兄是漢人,是代表漢家百姓的。雙方本來就有著無法調和的矛盾,季高兄留在北京,終究是無法長久的。”
左宗棠點點頭,深以為然。
朝中幾乎都是滿人,漢人極少,而且漢人無法擔任高官。
兩個人就滿漢的問題,進行了一番商討。很快,半個小時從指尖溜走,而李振和左宗棠交談越多,越是覺得眼前的人有想法而且有才華。同樣的,左宗棠對李振也極為認同,再加上兩人本就是認識的,交談甚歡。
李振話鋒一轉,開門見山的道:“南方初定,我軍中急需季高兄這樣的人才啊!此番季高兄來了,就留下來吧。”
左宗棠是四十歲開外的人,正是經驗、閱歷最豐富的時候,是人生中的最佳時機。左宗棠從北面而來,並且主動拜見李振,本身就存了想要出仕的想法,一聽李振的話,心中大喜。不過,左宗棠畢竟是穩得住的人,他臉上並無歡喜的神色表露出來,不急不緩的起身,躬身朝李振行了一禮,道:“卑職見過鎮南王!”
一句話,已經表明了態度。
李振站起身,伸出雙手扶住左宗棠,開口說道:“季高兄,我們之間公事歸公事,私下裡依舊是朋友關係。這一點,現在如此,將來還是如此,永不改變。”
左宗棠聽後,心中暖洋洋的。
不管李振的話是否可信,至少眼前的人給了一個允諾。
“咕!咕!!”
極不協調的聲音,陡然在廳中響起。
李振目光看向左宗棠,因為聲音是從左宗棠的位置傳來的。左宗棠臉色微變,訕訕說道:“從北方一路急趕,還沒有吃午飯,肚子開始打鼓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李振拉著左宗棠的手,笑說道:“走,咱們去用餐的客廳,一邊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