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蔚雯微弓著背,恭敬的道:“下官藍蔚雯,見過大人。//
李振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史密斯聽了藍蔚雯的話以後,也是驟然一驚。
李振露出招攬的意思,並讓他去道臺府相見,史密斯就以為李振是一個官宦子弟,卻沒想到是做官的,而且還比藍蔚雯的官更大。這一下,史密斯都呆住了。史密斯和李振的歲數相當,都是二十出頭,李振如此年輕就已經比藍蔚雯更大,足見其身份不簡單。
楊坊問道:“藍老弟,此人是誰?”
楊富貴怨毒的盯著李振,大言不慚的說道:“藍叔,這小子是誰呀?你用得著怕他嗎?哼,實在不行,讓爹給您捐一個大官,直接壓住他,看他敢怎麼樣?:
藍蔚雯一聽,已經快哭了。
這情況,太倒黴了。
尤其是遇到楊富貴這樣的二愣子傻小子,更讓他難堪。
藍蔚雯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擺手指著李振,說道:“楊老哥,這是我曾經給你們提及的新任上海道臺李大人。原本我想介紹李大人給你們認識的,卻不想今日撞到一起,發生了一點小誤會。所謂不打不相識,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場誤會,大家都不要……”
“混賬!”
李振聞言,大喝一聲。
藍蔚雯身子打了個哆嗦,立刻閉上嘴,臉色蒼白,嚇得險些摔倒在地上。
楊坊拉住藍蔚雯,說道:“藍老弟,一個小小的道臺而已,別怕。”
李振冷笑兩聲,一個有了點錢有點人脈的商人如此囂張,真以為自己無敵了。李振心中有了打算,卻不理楊坊,看向藍蔚雯,問道:“你認為楊坊言之有理?”
藍蔚雯接連搖頭,表示不同意楊坊的話。
同時,藍蔚雯也掙脫了楊坊的手。
李振喝道:“既然如此,還站在那裡幹什麼?給楊坊遮風擋雨嗎?”
藍蔚雯一聽,知道必須捨棄楊坊了。
藍蔚雯是知道李振手段的,昔日楊能格和李振作對,楊能格被殺了。雖然是他出手殺了楊能格,卻也是李振謀劃的。現在惹怒了李振,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藍蔚雯果斷的走到李振身旁,低聲道:“大人,今日之事,是卑職失職,請大人降罪。”
李振冷哼道:“你的事回去再說。”
藍蔚雯乖乖的站在李振身旁,又讓趕來的衙役全部散了。
楊坊神色不變,沒有畏懼之色。
昔日楊能格擔任上海道臺的時候,還得看他的臉色行事。現在來了個新任的上海道臺,即使是頭龍,也只是過江龍,敵不過他這條地頭蛇,想收拾他是不可能的。
楊坊沉聲說道:“沒想到道臺大人如此年輕,真是少年俊傑啊,可惜脾氣大了點。昔日我拜訪江蘇巡撫許乃釗的時候,尚且是許大人的座上賓,現在卻被楊大人喝斥,李大人的架子比許大人還大啊。”
李振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以勢壓人?
哼,誰不會啊!
李振不急不緩的說道:“巡撫大人對你禮敬三分,你卻還是本官治下的百姓。不過,按照你的說法,我覲見皇上的時候,皇上讓我一起用膳,還賞賜了黃馬褂,似乎比你的許大人大很多啊。”
“你……”
楊坊瞪大眼,露出憋悶的神情。
李振帶著輕蔑的笑意,暗說比後臺誰怕誰啊?
許乃釗只是一個江蘇巡撫,若是來了上海,李振照樣不怕。李振還有江北大營的欽差大臣琦善和兵部尚書桂良支援,一個許乃釗算個鳥啊!
楊坊想了想,又道:“李大人,我和英國領事阿禮國、法國領事愛棠有交情。你若是惹怒了我,在上海站不穩腳跟的。識相的,立刻認錯。你是上海道臺,老夫也不要你的女人了,只要你低頭認錯,這件事就算了。”
楊坊心中怨恨李振,卻還是降低了要求。
畢竟,眼前的人還是一個官。
李振撓了撓頭,說道:“你的腦子被驢踢傻了,真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啊?”
楊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沒有想到李振這麼強硬。楊坊沉聲道:“楊大人,你雖然是上海道臺,但是在洋人面前卻什麼都不是,得罪老夫不值得的。”
“哈哈哈……”
李振朗聲大笑,說道:“楊坊啊楊坊,你活了這麼多年都活在狗身上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指揮阿禮國、愛棠?”
“得罪了你,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