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布仁看著昏厥了又倒在地上的許乃釗,搖搖頭。//
這個人,已經敗了。
劉布仁沒有叫醒許乃釗,還是靜靜的坐著,等著許乃釗轉醒。
等許乃釗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又看了眼赤身裸-體的照片,覺得面頰發燙,無比的尷尬,甚至不敢看他自己的身體。這一刻,許乃釗連投河自盡的心思都有了。許家書香門第,一門三兄弟都是做官的,唯獨他被人拍了裸-照,讓許乃釗難以接受。
怎麼辦?
這一刻,許乃釗心中有了深深的懊悔。
沒事招惹李振做什麼呢?
許乃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覺得難受。即使昏厥了一次,許乃釗仍然有種頭頂天雷轟得到感覺,像是炸開了腦子。
劉布仁淡淡的說道:“巡撫大人,李道臺請你去道臺府,商量照片的問題。”
許乃釗怨毒的盯著劉布仁,沉聲道:“你這個壞人,若不是你下套,本官就不會中計,就不會有眼前的情況。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壞人?”
劉布仁冷笑兩聲,說道:“許巡撫,你是好人嗎?”
許乃釗聞言,臉上憤怒的表情驟然僵住。旋即,許乃釗卻又冷聲說道:“本巡撫受皇上器重,為民辦事,做事無愧於心,自然是好人。”
劉布仁才不相信許乃釗的鬼話,他也是上海的商人,和楊坊多有接觸,是知道楊坊和許乃釗的一些事情的。現在許乃釗肆無忌憚的撒謊,連劉布仁都感覺好笑。
劉布仁搖了搖頭,說道:“許巡撫,我不和你爭論。現在,你的許多相片都在道臺府,你自己決定去不去拜會道臺大人吧?”
許乃釗一聽,頓時洩了氣。
許乃釗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劉布仁,本官記住你了。別讓本官抓到機會,否則必定將你抄家滅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語氣低沉沙啞,歇斯底里。
劉布仁說道:“只要巡撫大人能抓到機會,無所謂。”頓了頓,劉布仁又說道:“巡撫大人是否去,任由巡撫大人決定,草民還有要事,告辭了。”
“你……”
許乃釗瞪大眼,額頭上青筋暴起,剛要起身準備毆打劉布仁,卻發現下半身涼悠悠的。
這一刻,許乃釗才想到他還是赤-裸著身體的,不能追出去。眼見劉布仁離開,許乃釗一拳錘打在床沿上,臉上露出憤憤的表情。旋即,許乃釗沉聲道:“李振,這次算是你贏了。哼,本官不會善罷甘休的,不殺你,誓不為人。”
許乃釗把祖宗的臉都丟光了,現在要掙回祖宗的臉面。
麻利的站起身,穿好衣服,許乃釗陰沉著臉氣哼哼的離開了倚翠樓。走出倚翠樓的時候,許乃釗沒有像老鼠一樣竄逃,而是轉過身凝望著倚翠樓。這座青樓,曾經是他最鍾愛的地方,也是他嚮往的地方,現在卻成了敗北之地。
等解決了李振、劉布仁之後,他一定要拿下這座樓,並且把設計他的兩個女人找出來,報今日之仇,以洩心中之恨。
凝視許久,許乃釗毅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許乃釗前腳踏出,兩個隨從後腳跟了出來。
這兩人一臉舒適的模樣,顯然在倚翠樓中徹底的舒爽了。兩人走到許乃釗身旁,都發現了許乃釗面色鐵青,察覺到情況不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許乃釗瞪了眼兩人,大喝道:“一點用都沒有,兩個廢物。”
兩人莫名其妙,唯唯諾諾的低著頭。
許乃釗看著士兵,找到了發洩的地方,站在車轅下雙手叉腰,像是潑婦罵街一樣,噼噼啪啪的罵個不停。
劉布仁走出倚翠樓,看著許乃釗發飆,笑說道:“巡撫大人好雅緻!”
說完,劉布仁徑直上了一輛馬車,揚長而去。緊接著,倚翠樓裡面的一個個商人都是喜笑顏開的走了出來,他們都耐人尋味的看著許乃釗,臉上露出戲謔的神色。火辣辣的目光讓許乃釗心亂如麻,趕快上了馬車。
隨從跟著坐在車轅上,相視一望,都是不解之色。
“駕!”
駕車的馬伕揚起馬鞭,催動馬兒拉車回驛館。
許乃釗坐在馬車中,臉色陰晴不定,琢磨著是現在去見李振?還是等一段時間再去見李振?此時的許乃釗,陷入了焦躁煩悶的情緒中,無可自拔。馬車軲轆轆行駛,當馬車已經趕了一段路,許乃釗才下定了決心。
“不回驛館,立刻去道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