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跟著黃士海,越是營地往裡走,越能聽見嘈雜的聲音。//
片刻後,竟然來到一座擂臺旁邊。
擂臺上站著兩個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其中一人是禿頭,光溜溜的腦袋閃爍著油滑的光澤,目光兇狠,面目猙獰。另一人把粗長的辮子盤在頭上,盯著禿頭,低吼一聲,揮舞著拳頭衝向禿頭。兩人肉搏,打得不亦樂乎。
“李三,揍死那禿子,使勁兒的揍,不要留情。”
“狗孃養的,打架像是娘們兒掐架,一點力氣都沒有。要是老子上去,兩拳就把你們揍趴下,讓你們爬都爬不起來。廢物,兩個廢物。”
“禿子,使勁兒打!使勁打!”
……
擂臺周圍,圍繞著密密麻麻計程車兵。
這些士兵都是光著膀子,揮舞著手臂大聲喊叫著。擂臺上面的兩個漢子打得熱鬧,下面計程車兵也吼得熱鬧。這些士兵都有著一股匪氣,不像軍中訓練出來計程車兵。李振看了這些士兵的表現,也明白軍中的將領為什麼不能壓住這群人了。
沒有三分虎膽,肯定被這群人折騰得死去活來。
“給老子閉嘴!”
黃士海帶著李振站在人群外,猛地提起一口氣大吼。這一聲大吼仿若是猛虎嘯山林,立刻就震懾全場。所有計程車兵乖乖的閉上嘴,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黃士海,同時盯著李振。饒是李振神色淡然,也感到一雙雙目光不懷好意,甚至有著挑釁的意圖。
李振眼眸一眯,明白黃士海最終的考驗在這裡。
黃士海凝神靜氣不說話,周圍站立計程車兵也都是閉嘴不言,只聽見淡淡的呼吸聲。那場面,安靜得鋼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前一刻,喧囂如菜市。
這一刻,靜謐無聲,截然不同。
由此,李振已經能判斷出黃士海在士兵當中的威望。若是琦善想要拿下黃士海,這群士兵肯定會譁變,他們只認黃士海,不認琦善。李振也理解了吳啟功的話,黃士海麾下計程車兵對軍中將領來說的確是窮兇極惡之徒。
有趣了!
李振心中升起萬千豪氣,更是期待。
黃士海沉默良久,忽然大吼道:“都給老子豎起耳朵,仔細的挺清楚。老子旁邊的人是琦善任命的將領李振李大人,有什麼話對李大人當面說,有什麼事向李大人當面請教,不要有任何顧及。若是有人暗地裡搞小動作,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李振笑吟吟的盯著黃士海,暗說這廝狡詐。
這番話,明顯是鼓動士兵挑釁。
黃士海的話剛落下,站在擂臺上的光頭漢子不耐煩的吼道:“李三,你小子滾下去,別妨礙著老子向李大人挑戰。”
李三極為配合,飛快的下了擂臺。
光頭漢子盯著李振,目露兇光,像是一頭野豹盯著獵物。
他右手指著李振,囂張的吼道:“姓李的,你要當我們的統領,老子沒意見,只要你能在擂臺上打贏我,老子就服了。有膽量的,你站上來應戰。要是褲襠裡面沒卵蛋,不敢上來,打哪兒來回哪兒去,老子眼不見心不煩。”
黃士海聽了光頭漢子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板著臉厲聲喝道:“黃虎,站在老子身邊的是新來的李大人。你挑戰李大人,皮癢了嗎?”
禿頭名叫黃虎,和黃士海一個姓氏。
李振聽了黃士海的話,心中冷笑連連,這個黃虎必定是黃士海安排的。
黃虎毫不退讓,做出一副潑皮無賴的姿態,大聲說道:“您別攔我,若是李大人不答應俺的請求,俺就是不服。準備怎麼辦,您看著處理。”
黃士海嘆口氣,露出為難的神情。
黃士海無奈的說道:“李大人,末將教導無妨,讓李大人看笑話了。黃虎是營中一霸,卻又是營中驍將,是殺敵的好手,不好處理。大人吶,黃虎蠻力驚人,您若是應戰,恐怕會被活活打死,還是不要上去為妙。”
李振知道這是黃士海的激將和恐嚇,根本不在乎。
他附身的人也叫李振,這一世是孤兒,無親無故。雖然身份卑微,卻長了一副精悍靈活的身體。黃虎是練家子,粗蠻大力,卻不夠靈活。李振撣了撣衣衫,不屑的說道:“黃千總,黃虎雖然勇武,但是在我眼中卻武藝平平,不足為奇。”
黃士海面色一沉,皺眉說道:“李大人,末將再一次提醒您,擂臺之上無父子,生死難料。您若是上去了,真的是生死不知。”
“哦,難道上面死過人。”李振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