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沒有了浪跡,又恢復了平靜。蘇婉抬頭看看張勇生,故意問:“張縣令,你是泗水一主,又在這江邊長大,你估計一下,這人在水中要溺多長時間方可斃命?”
“哎呀,巡案大人!哪還等到幾個時辰?一個時辰就沒命了!”張勇生苦著臉答道。
“噢?那就溺他們兩個時辰,以防不測,驚了聖駕。”蘇婉心的話,反正水底下有人搭救,我說久一點兒,更顯出離奇。
施浩男躲在岸邊的草叢中,察看法場內外的情況。忽然發現幾個人在岸邊走來走去,江面上也有幾條小船來回行使,還探頭探腦。什麼情況?莫非是崔家人不放心,在此監視?……這會兒一聽報時官高喊‘午時三刻到’,趕緊抓起一塊大石頭扔進水中。那幫人一聽水響,都豎起眼睛往這邊看,划船的也將船靠了過去。施浩男趁機出來,悄悄地潛入水中。看汪芙蓉、姚豹他們下來,趕緊將竹管插進他們口中,又伸出兩手抿住他們嘴巴,以防灌水。這兩個人一落入水中,就被水嗆得胡亂地撲騰,本能地搜救。施浩男一面要護住他們口鼻,一面還要躲著這四隻亂抓的手。若不是水性和功夫都超強,還真控制不住他們!
岸邊,眾衙役守在那裡,眼睛盯著江面,等待命令。報時官也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香爐裡燃著的香,直到香爐裡的香落下最後一絲香灰,這才高喊:“時辰到!”
“快起上來!”蘇婉命道。
眾衙役得令,趕緊向上拉人。
施浩男一見繩子動了,知道是時辰到了,忙抽回竹管,又從水中撈起江泥,把自己周身上下都塗遍,這才上岸。可他一露頭就被崔府的人發現了:“什麼人?”幾個人老遠就大喝一聲,奔了過來。“嗯?”施浩男一愣,回臉看著他們。
“泥菩薩?”這幫人跑到近前,卻嚇得趕緊倒頭跪拜在:“泥菩薩恕罪!可不關我們的事啊!請菩薩寬恕!菩薩寬恕!”
見他們這樣,施浩男這才看看自己,嗤然一笑,飛身離去。這幫人跪拜一陣,一抬頭髮現人不見了,更是慌了,又仰天叩首:“真是泥菩薩顯聖啦!泥菩薩保佑!泥菩薩保佑!”
發場內的人並沒有發現場外的事,只是盯著水面,等候命令。俗話說,‘下去容易、上來難’。這人和石頭轟下水的時候,是藉助了水的浮力,當然不費力氣。然而,拉上來這浮力就變成了阻力,再加上上官飛先前說的那麼神乎,這幫衙差是越拉心裡越發毛,費了老半天才將人拉上來。待他們圍上來檢視時,不由得“媽呀!”一聲,撒腿就跑。
“怎麼回事?”皇上驚道。
“師爺,你下去看看怎麼回事?”蘇婉一見,也不知道這二人是死還是活?心裡七上八下的,忙吩咐上官飛下去看看。
“是。”上官飛答應一聲來到江邊。走到二人身邊,看這兩人雖然渾身水淋淋的,到現在還在昏昏沉沉當中,但氣色依舊,毫無損傷。
“成功了!”上官飛心中暗喜。
那些個當差的可嚇壞了,嚇得舌頭都不聽使喚了:
“報……報報……報皇……皇上,大……大大大……大人!他……他他他……他們炸屍了!”
“不!他們根本就沒有死。”上官飛走回來說。
“啊?蘇卿家,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皇上一聽也嚇壞了。
“皇上,臣我不明白呀?”蘇婉也故作驚慌說,“張縣令,你見過此等怪事嗎?”
“巡案大人,人在水中溺過半個時辰就不能活命了,更何況兩個時辰?此等奇事,下官聞所未聞!”張勇生臉也嚇白了,戰戰驚驚地說。
“皇上,大人!卑職卻偶聽傳聞,說是水火皆有靈性,也知善惡冤由,若真有冤屈者,水溺不亡、火燒不化。不想今日果見奇聞!……”上官飛當即誇大其詞,推波助瀾。
“果真有神靈佑之?”皇上也迷糊了。
“皇上,休聽他胡言亂語!長輩們常常告誡後人,說水火無情,讓他們小心防犯。怎的又變成了水火皆有情了呢?”蘇婉見皇上尚有疑惑,馬上衝著上官飛斥道:
“師爺,你休得在此擾亂人心!來人!再將他二人綁在草棚之內,架火焚燒!我就不信,燒不死他們?”
“巡案大人。為何要架草棚?直接燒木柴不就行了?”張勇生不明白地問。
“這些個慘狀,怎叫皇上目睹?且不說是汙穢了龍目,要是嚇壞了老人、小孩怎麼辦?”
“是是是!還是大人考慮周到!”張勇生一聽,連忙說,“師爺真是料事如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