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蘇婉睡得是天昏地暗,直到感覺頭頂一陣清涼,這才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小寶扒在她床頭直哭,屋裡的人,個個都是手忙腳亂。
“娘,您終於算醒了!你不要小寶了嗎?你到底怎麼了嘛?……”小寶一看她睜開眼,就抱住她哭開了。
“大人,您可算醒了?可把小的們嚇壞了!”許思源這才長出一口氣說。
“上官……,上官……”蘇婉恍恍惚惚地,覺得好像是上官飛站在她床頭說話。
許思源左右看了看,忙說:“大人,師爺沒在啊?要不要小人派人去請師爺過來?”
蘇婉這才清醒,無力地躺了下頭來說:“不用了!”
“大人您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小人從山外請來郞中,又是針灸又是用涼毛巾捂頭,這才讓您退了燒。”許思源餘驚猶在地說
“謝謝許店主!”蘇婉掙扎著想起身道謝。
“大人別動!”郞中忙按下她說:“大人剛剛醒來,可千萬別打被子,免得再受風寒?……”那郞中又開了幾副藥,然後說:“大人風寒未愈,又連受夜寒侵襲,加上奔波勞累,故而病情加重,若不及時治癒,恐有性命之憂哇?……大人服下這幾副藥後,還需靜養一月方可走動。”
“這……這怎麼可以?”蘇婉為難了,心說:一月不走,那還能走得了嗎?……於是急道:“家母等著見我最後一面,我怎能耽擱?”
“大人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那郞中看出她為難的樣子,忙勸道:“您的事,許店主已經跟我說了,小人以為老夫人也不希望您為她急累出病來,即使她老人家歸天了,她若天上有知,也決不會怪罪於您的,您還是安心養好病再走吧?”
“是呀大人,您就在這裡安心養病,這裡雖比不上貴府,但我們夫婦也會盡心盡力照顧大人周全的。”張鶯鶯也說。
看著一張張熱情的臉,蘇婉再不能拒絕了!只是說:“謝謝!那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大人平日裡公事繁多,我們想請都請不來,今日不是您身體欠安,小人哪得機會報答大人?”許思源樂呵呵地說,“大人您就安心歇著,小人這就給您煎藥去!”說完下樓去了。
“大人您就安心靜養,不用想太多,小人過幾天再來看您。”那郞中也背起藥箱下樓了。
“我再去給您煲個湯。……小公子跟我下樓去玩,讓你娘好好休息休息。”張鶯鶯拉著小寶也下了樓。
蘇婉不忍辜負他們的一片熱誠,就在客棧養息了幾日,這天晚上,她又睡不著了,躺在床上暗自琢磨:我若在這裡呆久了,是必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等皇上來拿人,就有人進衙門邀功請賞了。……到時候我被抓是小,連累了許店家可如何是好?不行!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趕緊走人!……想到這裡,她忙推推小寶:“寶兒,別睡了!快起來跟娘走!”
“娘,還早呢!您這又要上哪兒呀?”
“這裡不是我們能呆的地方,我們得趕路。”
“可是您都生病了!郞中爺爺都叫你不要亂跑的,那你還趕路?”小寶不高興地鼓著小嘴說。
“不行啊!不跑路就沒命了呀?”蘇婉著急道。
“到底怎麼了嘛?怎麼就沒命了?……小寶不想讓娘生病,娘生病了就再也不管寶兒了!”小寶抱著她哭了。
“寶兒,……唉!娘就實話告訴你吧!娘闖禍了,還是殺頭大禍,再不走命就真的沒了?娘不想你有事,所以才要連夜逃命……”事到如今,蘇婉也只得告訴他實話了。
小寶一聽,害怕極了:“娘闖殺頭的禍啦?……那快跑!”他拽著蘇婉就跑。
“寶兒不怕,只要娘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咱們現在只要逃到關外去,那就安全了!……”蘇婉抱住他,不覺又淚灑衣襟,“都是娘不好,害你這麼小就要跟著娘東躲西藏,吃苦受罪……”
“娘,您說過不會再哭了嘛?那娘聽話,小寶也聽話,您叫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哀?娘,您老說吃苦,‘苦’到底長什樣子的?是不是跟難吃啊?”小寶呆萌地問。
“……”蘇婉哽塞無語,她擦擦眼淚,沒有回答他,而是心疼地摸摸他的頭,然後拿出一定銀子,又寫了張字條,將銀子壓在上面,
“乖,我們走!”然後抱起小寶,從後窗跳下,隱沒在灰濛濛的大山之中。
上官飛這一路,邊走邊揣摩著蘇婉可能走過的路線,不覺也來到“報恩客棧”。
“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