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團黑雲飄忽過來,在她的跟前落下。
蘇婉一看,是個黑衣怪人:黑披甲,黑長袍,黑斗篷半遮著臉,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動,再看不到他任何表情。黑衣人來到她跟前,陰森森地喝問:“說!你的劍是哪裡來的?武功誰教的?”
“管得著嗎?……你是何人?是來送死的嗎?”
幾場勝仗下來,蘇婉就記住‘一開始就要從氣勢上壓倒對方’了,也不管對方話裡幾個意思,就猖狂地喝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回答我的問題!……”黑衣人還是那麼冷冰冰的,帶著惱火地問。
“你管我哪裡來的?想死我送你一程!”蘇婉一展銷魂劍,兇狂道。
“作死!”來人一抖寬大的袍袖,動了動腳下。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蘇婉舉劍就上。
那人不慌不忙,用袍袖一彈劍頭。蘇婉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劍鋒反襲過來,差點振落了寶劍,驚得蘇婉慌忙撤劍換招。
“功夫這麼爛,也敢出來顯擺?真是丟我黑雲魔的臉!”對方的語氣裡透著古怪,“你們中原沒男人了嗎?拿個丫頭出來丟人?”
“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姑奶奶劍下不死無名之輩!”蘇婉聞言一怔,又壯了壯膽喝道。
對方微微一歪嘴角,作了個嗤笑的表情,又動了動袍袖。蘇婉趕緊向後躲閃,隨即豎起銷魂劍。她看著眼前這個黑衣怪人,心裡想:這傢伙內力高強,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硬打我肯定得吃虧,還是早用藍靈光制他。……於是,她一面變化招式,作出拼命的架勢,一面暗暗按動機關藍珠。那藍色幽光頓現,射向對面那人。藍靈光注入黑衣人身體,發出更陰森的幽光,似乎是鬼魅間在格鬥,兩股強大的力量振翻了斗篷,露出一張極其恐怖的臉。慎得蘇婉不由得倒退了幾步,緊摁藍色寶珠。
“畜牲!”那人咆哮一聲,一搡袍袖,露出一鐵套手,伸手抓住藍靈光,攥在手心捏巴幾下,然後手心向上放開,鐵套混和著內力,把藍靈光這端捏成一個球狀,展開來擺在手心,就見那頭的光束“嗞嗞”進入這個光球,很快就吸光所有藍光,那人也恢復了正常,抬手戴好斗篷,然後一掌拍碎光球。蘇婉感到自己的筋骨都像被拍碎了似的疼痛難當,她拼命舉起銷魂劍。忽然銷魂劍光芒四射,緊緊護住蘇婉的身體。黑衣人驚愣片刻,慌忙收手。然後揮起袍袖撲向蘇婉。後面觀陣的這些人,就看到她像被一團黑雲吞噬了一般,轉眼就不見了。
上官飛眼睜睜看著這團黑雲飄忽而去,不見了蹤影。
“婉兒!……”
驚愕過後的上官飛,這才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撲上前去。幾位將軍死死抱住他,把他拖回城堡裡。王忠嗣見敵軍趁亂襲來,趕緊命令弓箭手,射箭攔截,然後關上城門。
“都怪我!……都怪我!”上官飛用手揪著自己的頭髮,喃喃自責。幾位將軍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相覷看了看,只得安慰他說:“督軍不用太過焦慮,我們商議一下,看怎麼才能救人?”
上官飛沒再說話,默然地來到城樓上,呆呆地看著對面的營帳。
揚湖聽得快馬回報,說皇上御駕親征,親自帥領十萬大軍前來增援。這邊探馬又報知申、胡二將的營裡出了個英雄,連勝三仗,死傷敵將士數人,還擒獲敵軍一名上將,現在幡營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心驚膽顫。……揚湖聽了心裡暗暗盤算:皇上快到了,這頭功可不能落到申、胡二人的頭上,我得馬上進城。可是,我延期這麼久,總得有個交代……?他看一眼揚懷水問:“我們按兵這些天,怎麼去跟守將們解說?”
這揚懷水跟揚湖一樣,別的本事沒有,盡是一肚子壞水,一聽揚湖這樣問,馬上獻計說:“元帥,既然說了士兵們因不服水土才延遲發兵的,那就不如真的給他們來個‘水土不服’……”
“怎麼來?”揚湖急忙問。
“我託人去買了些巴豆,放到飯菜裡,將士們吃了,能不上吐下洩?‘水土不服’的症狀不就有了?”揚壞水齜牙笑道。
“現在到哪裡去買?”
“伯父放心,早在您放出這個話的時候,我就託人買了,想著您必定能用得上。……”
“嗯。算沒有白培養你,還有點腦子。”揚湖高興地說。
“多謝元帥誇獎!”
“那事不宜遲,趕快準備去吧!但不要下重了,他們都連路走不了那就麻煩了!”揚湖吩咐道。
“遵命!”揚壞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