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劉信走進來,立在她的床邊問:“大人您有何吩咐?”
“劉信,你把對面的櫃子開啟,把裡面的兩個木匣子拿過來。”蘇婉指著對面的衣櫃說。
“是。”劉興走過去,開啟櫃門,把木匣拿了出來,放到蘇婉面前。
“劉信,倘若有一天,我不在的時候,你就開啟這個木匣子,這裡面是我多年來集攢的一點兒積蓄,你拿去分給大家,讓他們出府另謀生計。”蘇婉看著木匣子對劉信說,“這是鑰匙,你收好。”
劉信一聽,嚇得“撲通”跪倒:“大人何出此言?您不過就染點兒風寒,要不幾日定會全愈,怎可輕言說去?大人您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劉信,我也只是說假如嘛!萬一哪天……”
“大人吉人天向,不會有萬一的,您就不要嚇唬小的了!”劉信趕忙打斷她的話。
“好了,我不說了!你照我的話做就是。”蘇婉有氣無力地說。
“大人,您是不是有事瞞著小的們?”這幾天怪事連連,不由他不生疑。
“我沒什麼事,你不要瞎想。”
“可您明明掂記著師爺,卻又為何趕他走呢?”
“這是你該問的嗎?……退下!”蘇婉顯得很生氣。
“恕小人多嘴,大人若有難事,就請告訴小人,讓小人能做點兒什麼。”劉信懇求道。
“你還是別再多問了,忙你的去吧?”蘇婉無力地揮揮手。
“大人如有為難之事,就儘管告訴小人,小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劉信又跪下懇請。
“我知道你很忠心,可這事誰也幫不了。我現在很累,你先下去吧!讓我休息會兒。”蘇婉看了他一眼,又疲倦地閉上眼睛。劉信只好退下。
日落烏啼,又是一個夜清人靜。小寶見蘇婉一天都沒沾米湯,臨睡覺又端過劉信準備好的藥遞到蘇婉跟前:
“娘,您快喝藥吧?小寶要娘快快好起來。”
看著小寶稚嫩而焦急的小臉,蘇婉忽然間有了主意:十天限期很快過去,我不能躺在床上等死,更不能讓小寶陪我一塊兒去送死!我得趕快離開這裡,逃到一個皇上找不到的地方。……想到這裡,她艱難地坐了起來,接過小寶的藥碗,一口氣喝光,然後擦了擦嘴,對小寶說:“寶兒,你趕緊添件厚點兒的外衣,收拾收拾跟娘走。”她邊說邊穿衣服下床。
“娘,您還生著病呢!這麼晚去哪兒呀?”
“孃的病已經好了,娘現在要帶你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總之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總比待在這裡等死強。……她收拾好了行饢,拉過小寶說:“寶兒,別問那麼多,跟娘走就是。”
“呃。”小寶順從地跟著蘇婉,從後院側門來在了府外,回頭看了看巡案府,心中十分難過:昔日朝氣篷勃的狀元府,今後就人去樓空了!相公,你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我入宮為妃對不對?深宮內院、如牢如籠,哪是我能呆的地方?即使不為上官,我也絕不會陷入。……上官,我祝你與若秋妹妹,和和美美、同偕到老!千萬不要為我分心,一定要金榜題名。這樣你們就有了一個立足之地了!……我們今生算是有緣無份了!若有來世,我來世再見!……蘇婉心碎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娘,外面這麼黑,我們回去吧?明天走好不好?”小寶拽了拽她的衣角說。
“不行!這樣才好趕路。”
牽著小寶柔軟的小手,蘇婉又是一陣心酸:
“寶兒,你還太小,怎麼能懂孃的心情?……”
聽見他娘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小寶慌忙說:“娘。小寶聽話了!小寶不怕黑了!”
“乖!咱們走!”蘇婉撩起衣袖、擦去眼淚,牽起小寶,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上官飛被氣得一口氣跑回了學館,等他冷靜下來,又覺得不大對勁:婉兒積淤成疾,重病在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又出了若秋那檔子事,她是心傷氣燥才那麼說的,我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呢?不行!我得回去問個究竟!……想到這兒,他磨身又往回跑,走到門口這裡,他又停下來了:婉兒現在正在氣頭上,一定不會告訴我實情。她是進宮回來後才病倒的,那問題一定出在宮裡。我大哥是御封一品金刀侍衛,應該知道點兒宮裡的內情,對!去找大哥問問情況。
上官飛急匆匆來找施浩南,施浩南也是剛剛聽到高公公傳信,說蘇婉拒婚,惹怒皇上,讓他快去叫上官飛勸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