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包庇了端木紜那個心狠手辣的丫頭,還怕他們夫妻倆要為女兒討公道,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們趕出京城。
簡直太過份了。
端木朝緊緊地握著拳,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對自己說,他就不信,這個世上就沒有公道!
端木朝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了些許,吩咐道:“備馬車!”
“是,老爺。”長隨連忙去備馬車。
一盞茶後,馬車就載著端木朝前往皇宮,端木朝打算去文華殿找端木憲。
然而,他根本沒機會進文華殿,人就被禁軍攔在宮門外。
“閒暇人等,不得入內!”
禁軍可不會給端木朝任何顏面,無論他好說歹說,都毫不動容。
端木朝只能按捺著,等在了宮門外,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時辰,這才看到著紫色繡仙鶴官服的端木憲和遊君集從裡頭慢悠悠地出來了。
“父親!父親……”端木朝激動地對著端木憲高喊道。
這個老二事到如今居然還不死心,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要挾”自己!端木憲微微蹙眉,他沒有理會端木朝,對著遊君集道:“我們走。”
“父親!”
端木朝想衝過去攔下端木憲,可才跨出一步,胸前卻被一杆長槍粗魯地攔住了。
“宮廷重地,禁止喧譁!”一個禁軍士兵對著端木朝冷聲說道。
這宮門附近難免也有別的官員進進出出,不由對著端木憲和端木朝投以異樣的目光。
端木憲很快就上了馬車。
跟在後方的遊君集停頓了一下,唏噓地看了端木朝一眼,一邊上馬車,一邊在心裡感慨著:端木憲什麼都好,就是沒把兒子養好!比如他這個次子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本來以新帝對端木家那個小丫頭的重視,他作為叔父,只要聰明點,將來必然是雞犬升天,卻非要鬧成這樣!
“父親!父親!”
端木朝不死心地又喚了幾聲,眼睜睜地看著端木憲的馬車疾馳而去。
從頭到尾,端木憲甚至沒施捨端木朝一個眼神,彷彿他就是空氣一般。
端木朝恨恨地瞪著那遠去的馬車,心寒如冰,恨意翻湧:父親果然是在包庇端木紜!
端木朝靜靜地立在那裡,恍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路過的官員無論是認識他的,還是不認識他的,全都繞道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端木朝又上了自家的馬車,打算去楊府,然而,馬車才行到半路,就被人攔下了。
“親家老爺,不好了!”
一個青衣小廝騎著馬來了,神色焦急。
馬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家茶樓旁,端木朝掀開一側窗簾,朝那小廝看去,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籲!”
小廝勒住馬繩把馬停在了馬車前,氣喘吁吁地稟道:“親家老爺不好,我家三夫人……三夫人她……她走了!”
他的女兒死了!!
端木朝感覺彷彿含了黃連似的,嘴裡、心裡都發苦,臉色更是煞白,差點沒暈厥過去。
端木朝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自女兒出生起的一幕幕:穩婆抱著襁褓中的女嬰恭喜自己得了一個女兒;女兒第一次奶聲奶氣地叫著他爹爹;女兒從小就是性子活潑,嘴巴也甜,順豐順水,直到長房這對姐妹來了京城……
端木綺是他的第一個女兒,也是他捧在掌心如珠似寶般養大的,她才年僅十八歲而已,卻被長房那個大丫頭活活地害死了,讓自己嚐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
女兒死得那麼冤,可是他的父親還要包庇端木紜那個丫頭!
他不甘心!
端木朝緊緊地握著拳頭,怒氣在心中節節攀升,幾乎要將他淹沒。
馬車裡寂靜無聲,馬車外的街道上則是喧喧嚷嚷,行人來來往往,還有一些小販在扯著嗓門兜售貨物。
還有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步履匆匆地走過,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王兄,快點,今天有國子監祭酒來講課……”
“知道了,你都說了一百遍了,我們得早些去佔個位子對吧!”
兩個書生說話間進了馬車旁的茶樓,還有其他學子也在朝這邊的茶樓走來。
端木朝突然動了,朝這些學子們望去,目光落在茶樓的大門口,看著那些往來的學子,眸子一點點地變得幽深,猶如無底深潭。
“親家老爺!親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