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視窗探出頭來,笑著喚著涵星與姐妹倆。
眾人聚在一起,彼此見了禮,認了親,氣氛和樂融融,沒有一點生疏。
端木紜看著大家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落落大方地打斷了他們:“外祖父,我們還是先回京再敘舊吧。今天,我和蓁蓁給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父舅母們洗塵!”
李老太爺的目光朝端木紜看了過來,薄唇緊抿,嘴角的笑意隨之收斂,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李太夫人一看老頭子的神色就隱約猜到了什麼,心道:這老頭子未免也太急了吧。
“紜姐兒,你的事……你外祖母已經寫信告訴我了。”李老太爺徐徐道。
他既沒有皺眉,也沒有呵斥,更沒有動刀動槍,只是這麼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就釋放出一種凌厲的銳氣,令人深刻地意識到一點,這是一個在戰場上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元帥!
面對這樣的李老太爺,端木紜依舊目光清澈,神情自若。
周圍的其他人都靜靜地望著這對外祖孫倆。
“你……可想明白了?”李老太爺的語速放得更慢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問得簡潔,端木紜答得更簡潔:“是。”
她的目光始終坦然地與李老太爺直視,明亮而有神。
李老太爺深深地凝視著端木紜,然後道:“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去做吧。”
“……”端木紜微微張大了眼。
李太夫人與辛氏婆媳倆的眼睛瞪得更大,也是難以置信。
尤其是辛氏。
她本來還指著老太爺能勸勸端木紜呢,怎麼老太爺就這麼答應了呢?!
李傳庭聽辛氏提過這件事,神色微妙,而李傳應卻是一無所知,疑惑地看著他們。
李老太爺豁達地一笑,那雙銳利的眼睛沒有因為年老而渾濁,反而炯炯有神,“紜姐兒,別去理你們外祖母怎麼說!她這一把年紀,心也跟著老了。”
“你們年輕人不一樣,你還年輕,錯得起,既然認準了,那就去做,不用被別人擺佈。”
“你外祖母雖然是為了你好,但日後,這幾十年,是你自己在過日子,她終究不能幫你過。”
隨著李老太爺的一句句,端木紜的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比那天空的燦日還要明亮。
“多謝外祖父!”
端木紜鄭重地對著李老太爺福了福。
“……”李太夫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與另一輛馬車裡的辛氏遙遙相對,婆媳倆交換了一個眼神,神情複雜至極。
李老太爺有力的大掌拍了拍端木紜的肩膀,又道:“紜姐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但你要記得,你並非孤身一人。”
李老太爺的眼神通透,笑容豪邁而不失親和。
他們這種為將之人,今天不知道明天,誰也不知道人會不會在下一刻死在戰場上,就像他家三郎與四郎,還有女兒與女婿……他都活到了這把年紀,還有什麼想不透的。
雖然李老太爺十幾年沒見過端木紜了,但是從李太夫人的描述以及他今日親眼所見來看,這丫頭是個有主見的,而且意志堅定。
既然她自己都已經想明白了,那麼想做就去做吧。
年輕人即便是摔了一腳也算不上什麼,再爬起來就是,就是端木家容不下這丫頭,他們李家容得下。
他這對外孫女雖然無父無母,但她們還有他們李家,這世上,總有她們容身之地的。
端木紜深深地看著李老太爺,眼眶微微一熱,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明眸生輝。
端木紜親親熱熱地挽起了李老太爺的胳膊,笑吟吟地說道:“外祖父,我明白了。”
涵星其實根本就不知道端木紜與李老太爺到底是針對什麼,卻也不妨礙她表態。她親暱地挽住端木紜的胳膊,脆聲道:“紜表姐,你無論想做什麼,本宮都站在你這邊的。”
“你要是想……”
涵星說著拎起了小拳頭,一副“端木紜想揍人,自己可以幫著套麻袋”的做派。
她這副兇悍的模樣逗得李老太爺和李太夫人都哈哈大笑。
端木緋故意湊趣道:“涵星表姐,你放心,要揍人的時候忘不了你。”
涵星不禁想起了那一夜他們幾個去半月湖套麻袋把封預之揍了一頓的事,笑得更歡了。
這對錶姐妹一唱一搭,讓這回京的路上顯得異常熱鬧,就連那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