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管著她。
方才,她也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喧譁聲,聽到了付夫人的聲音,她也想提醒付夫人,但是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局面走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
付盈萱怕極了。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楊旭堯了,可是她盼了又盼,楊旭堯還是沒有出現,他沒有來救她……
明明楊旭堯對她說過,若是有意外,他一定會來救她的。
付盈萱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就這麼看著付夫人還在拼命地對著安平磕頭,一下磕得比一下重,連額頭都磕破了。
她渾身動彈不得,想著剛剛母親看自己的眼神滿是仇恨,再無曾經的慈愛。
她的母親恨她。
她心裡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心裡不知道是悔多,還是懼多,又或是恨多。
兩個金吾衛大步流星地朝付夫人逼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憐香惜玉,粗魯地把付夫人的雙臂鉗制住了。
“殿下,臣婦真的知錯了!”
付夫人想要膝行著過去,她的髮髻散了一半,髮絲凌亂地散在頰畔,形容狼狽,恍如瘋婦。
“放肆!”其中一個國字臉的金吾衛對著付夫人厲聲斥道,直接往付夫人的腰上重重地踹了一腳。
付夫人淒厲地痛呼了一聲,歪倒在地上。
“唔唔……”付盈萱的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在心裡撕心裂肺地叫著娘。
在付盈萱的記憶中,母親從來優雅得體,端莊高貴,現在的母親看來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狼狽,那麼的卑微……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付盈萱感覺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又一刀。
在場的肅親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看著付夫人更是唏噓不已,尤其是安定侯夫人幾乎是坐立難安。
肅親王妃等幾位親王妃對於安平也是有幾分瞭解的,雖然安平口口聲聲說,付盈萱姓付,那就是付家的罪,但其實安平一向恩怨分明,若是付夫人沒有牽扯其中,安平恐怕也不至於連付家也一併治罪。
本來爬床也不是大事,偏偏付盈萱想要混餚皇家血脈,那可是大罪,付夫人自然也難辭其咎!
她既然幫了她女兒,就該有心裡準備承受安平的怒火。
這世上可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殿下。”那國字臉的金吾衛抱拳看向安平,以請示的眼神看著她。
安平看著付家這對女兒就心煩,揮了下手,“帶走。”
兩個字足矣。
幾個金吾衛立刻領命,連帶付盈萱一起帶走了。
“殿下!殿下……”
付夫人還在歇斯底里地喊著,回過頭哀求地看著安平,喊叫聲漸漸遠去……
隨著這對母女的離去,廳堂內外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再像個菜市場似的亂哄哄的。
安平氣定神閒地飲著茶,神色淡然,彷彿方才的那一場風波沒在她心裡留下任何漣漪。
端木緋、端木紜和涵星三人也是愜意悠然,自顧自地彼此說著話,偶爾交換一個眼神。
其他王妃、夫人們就沒那麼鎮定了,一個個心裡都是又驚又怕,沒什麼底氣。
肅親王妃與莊親王妃等人笑得很是僵硬尷尬,莊親王妃給肅親王妃遞著眼色,意思是讓她與安平說說。
肅親王妃眼角抽了抽,對這個弟媳有些嫌棄:平日裡她不是很難說嗎?真遇到大場面,就跟啞巴似的。
妯娌倆彼此以眼神推搡了幾個來回後,最後還是由肅親王妃開口道:“安平,這付家是罪該萬死,但是,也不能因為付家就定了別家的罪。”
“阿炎後宮空虛,子嗣也空虛,這都快及冠的人了,還沒一個子嗣。他父皇母后在天之靈,那也想早點抱到孫子,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莊親王妃在一旁頻頻點頭。
安定侯夫人卻是恨不得憑空消失才好,生怕安平覺得自己和這兩位是一條戰線的。她真的已經放棄讓女兒入宮了!
肅親王妃根本沒注意安定侯夫人,她正目光灼灼地看向端木緋,故意問道:“端木四姑娘,你以為如何?”
莊親王妃也是盯著端木緋,眸子更亮了,覺得她這嫂子就是會說話。
只要端木緋鬆了口口,以後她自然也不能自打嘴巴,甚至於她還得“勸著”安平與新帝。
涵星聞言皺了皺眉,她當然明白肅親王妃這是故意把端木緋架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