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答道:“仵作說,她是落水時,頭部受了重擊,因此昏迷了過去,然後溺了水……”
涵星抿了抿唇,仰首望著上方碧藍如洗的天空,難掩形容間的一絲苦澀,喃喃道:“到底會是誰幹的?”
說著,涵星抬腳跨入前方蜿蜒曲折的遊廊中,繼續往前走去,自言自語地回答道:“肯定不會是二舅父和二舅母。”
“是啊。”
這一點端木紜與端木緋也是認可的。
虎毒不食子,端木朝與小賀氏再不是,也不會為了報復她們姐妹去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想著今日在公堂上的一幕幕,端木紜肯定地說道:“二叔父與二嬸母是被人煽動的。”
“可誰能煽動二舅父他們呢?”涵星歪了歪小臉,眉心微蹙。
端木紜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攥了攥手裡的帕子。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長公主殿下,大長公主殿下就在前頭的佩兮廳等著三位。”
一個管事嬤嬤走在前面給她們三人領路,走出遊廊後,就來到了位於花園東北側的佩兮廳。
遠遠地,就能看到佩兮廳裡坐了不少女客,一片衣香鬢影。
除了安平與幾位宗室王妃外,還有安定侯夫人等五六位勳貴夫人,眾人皆是默不作聲,廳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安定侯夫人是聰明人,看看肅親王妃、莊親王妃等人,約莫也意識到了安平為什麼特意只留著她們幾個。安平怕是還要敲打她們呢!
安定侯夫人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天地可鑑,她也就是抱著一線希望,想萬一安平看上了自己的女兒,可沒什麼別的見不得人的心思啊。
此時此刻,肅親王妃、莊親王妃等人也已經知道付夫人母女做的荒唐事,心裡暗惱:本來她們勸安平為新帝選妃,那也是一片好意,為了新帝的子嗣。偏生出了這種事,一下子就把好事變成了壞事。
莊親王妃忍不住就給肅親王妃遞了個眼色,神情緊張,意思是,安平她不會以為付夫人的事也有她們的一筆吧。
肅親王妃其實心裡也有些沒底氣,但外表還是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以眼神示意莊親王妃稍安勿躁。
就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端木緋、端木紜和涵星三人抵達了。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在表姐妹三人身上,想起了端木紜被傳喚到京兆府的事,神情各異,有驚訝,有審視,有驚疑,有譏誚。
付夫人也在廳堂中。當看到端木紜出現的那一瞬,她驚了,瞳孔猛縮,差點沒失態地站起身來。
端木紜不是應該在京兆府受審嗎?!
她怎麼會安然地出現在這裡?!
端木朝夫婦以及那些舉子們就這麼放過她了?!
付夫人心頭有無數的疑問,卻也只能把這些疑問都咽回肚子裡。
廳內的氣氛變得更古怪了,寂靜無聲。
唯有安平淺笑盈盈,笑著對端木紜招了招手,“阿紜,你過來。”
端木紜就款款地過去了,神色自若。
安平溫和地拍了怕端木紜的手背,神色中有歡喜、讚賞、憐惜。
這丫頭真真是聰慧,而且沉得住氣!
這個局不是事先佈下的,端木綺的死更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也不過是順勢而為。整個局中處境最難的人就是端木紜了。
端木紜嫣然一笑,似乎在對安平說,她沒事的。
之後,表姐妹三人就在一側坐了下來,言笑晏晏。
付夫人目光灼灼地盯著端木紜好一會兒,恨意翻湧。
她是恨端木紜的,如果不是端木紜和岑隱,女兒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直到不久前,付夫人見到女兒,才知道原來當年女兒說得那些關於端木紜和岑隱的腌臢事是真的。女兒不過是說出了真相,卻因此被端木紜這個賤人報復。
天理何在!
付夫人眼神陰鷙,雙手在袖中攥成了拳頭。
她的目光又緩緩地移向了端木紜身旁的端木緋,看著端木緋唇畔那淺淺的笑渦。
她算是明白了,難怪端木緋沒有接受自己的條件,因為她知道端木紜已經沒事了。
但是,端木紜為什麼能平安無事?!
女兒明明說了,人證物證俱全,端木紜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再加上那些個學子們書生意氣,他們的情緒都被挑動起來了,勢必不會讓京兆尹草草結案,他們一定會去告御狀,會讓新帝給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