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過家家,想要事成,那可要費不少銀子。”
他似乎對徐大堅說金家寨出銀子的事頗有幾分質疑。
徐大堅不怕肖天質疑,就怕肖天不為所動,聽他這麼一說,連忙道:“師弟你放心,金家寨偶然得了一個銀礦,這銀子是不愁的。師弟要多少有多少!”
“為表示金家寨對師弟的誠意,金寨主願意提供三千杆火銃。”
“師弟,你想想,一旦泰初寨的弟兄們每人都能配上一把火銃這種神兵利器,那就等於是有了以一敵十之能!在戰場上,那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區區朝廷軍又算得了什麼!”
“想要拿下晉州,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徐大堅說得是口沫橫飛,慷慨激昂,彷彿已經看到他們聯手拿下晉州的場面。
肖天聽到火銃時,俊逸的面龐上露出幾分意動,原本靠在椅背上的上半身也直了起來。
“此話當真?”肖天略顯急切地問道。
成了!!徐大堅心裡暗道,心口一片火熱,嘴上笑得更殷勤了,朗聲道:“金寨主一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徐大堅目光灼灼地盯著肖天,雙拳不自覺地又握了起來。
其實,一開始金寨主讓徐大堅來找肖天當這個說客時,徐大堅是不願意的,他與肖天已經在去歲就分道揚鑣,也算翻了臉了,他實在不想看到肖天那張小人得志、趾高氣昂的嘴臉。
但是金寨主說,他們此前已經派人見過肖天,把晉州知府馮向忠彈劾肖天的摺子給肖天看了,現在肖天已經對朝廷產生了懷疑。
徐大堅為此才改變了主意。
徐大堅也早就意識到了,這些日子來,肖天的攻勢明顯是放緩了,也因此給了金家寨喘息的空間。
他本來還覺得奇怪,猜測是不是朝廷那邊的糧草、軍備沒到,亦或是朝廷派來那什麼津門衛總兵伍延平與肖天起了什麼衝突才阻礙了肖天的腳步。
從金寨主口中知道這個原因後,徐大堅這才恍然大悟。
肖天怕是因為這件事而對朝廷起了提防之心,他故意怠戰,故意拉長戰局,是給他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甚至於,他也許在暗中準備著退路。
徐大堅一方面幸災樂禍,覺得肖天活該,巴不得肖天與朝廷翻臉,失了這潑天的富貴,而另一方面,他也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金家寨看起來很風光,其實地位不穩。
金寨主根本就不是真的信任他,像這種機密事,他們就一直瞞著他,直到如今用得上他的時候才透露一二,顯而易見,金寨主看著接受了他,其實在防著他呢!
徐大堅知道,如果他想有一番作為,就不能這麼下去了。
想當初,他在泰初寨也只是屈居於肖天之下,寨子裡的人都要叫他一聲徐爺,也算風光無限。
他之所以叛出泰初寨,並不是單單為了金家寨給的那些銀子,他是有雄心壯志的,他想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他想要封侯拜相,偏偏此前肖天一直做出一副志不在此的假象,既不肯自立為王,又不肯招安,這才逼得他鋌而走險,最後帶著一幫兄弟從泰初寨出走。
好馬不吃回頭草。
他既然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泰初寨,他必須在金家寨幹出一番成就來,必須在金家寨站穩腳跟,金家寨也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來之前,金寨主已經允了他:
“大堅,只要這件事辦好了,你以後就是寨子裡的二把手了。”
“等我們扳倒了泰初寨,朝廷自然而然就會起用我們金家寨,屆時,別說一個區區晉州總兵,便是封侯拜相,那也不是問題!”
金寨主的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徐大堅的心坎上,所以,他才接過了這個差事。
他也必須辦成這件差事。
徐大堅的眼底閃著野心勃勃的光芒。
見肖天一直不應,徐大堅只能又拋下一個餌:“師弟,你若是不信,我回去可以即刻讓金寨主先送一批火銃過來,作為我方的誠意。”
“師弟,晉州這麼大,由你和金寨主共享,豈不快意,你又何必要對著朝廷搖尾乞憐,還要擔心朝廷會不會從背後捅你一刀?”
“……”肖天靜靜地看著徐大堅,還是沒說話。
此刻才巳初,金色的旭日高高地懸在藍天上,在二人的身上灑下一片淡淡的光暈。
演武場上,兩人四目相對,一動不動,唯有那灰濛濛的塵土與片片落葉隨風肆意飛揚著。
時間似乎停止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