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失去爵位前,與楊家聯姻的家族可不少啊。
謀反罪可以禍及九族,這姻親也屬於九族之列。
那些大臣或震驚,或恍然,或惶恐,或唏噓,久久沒從這個訊息中回過神來。
臉色最複雜、最難看的大概就是剛剛上奏的那位柳御史了,他此刻還站在金鑾殿中央,變得進退兩難。即便是封家對新帝有明面上的養育之恩,這一旦涉及到謀反,所謂的“養育之恩”也算不上什麼了。
孝為上,但是孝之上,還有國!
這時,就聽金鑾寶座上的慕炎開口道:“楊旭堯潛逃出京,朕已下令禁軍搜捕其下落,必要將其捉拿歸案!”
文武百官猶在驚詫之中,甚至連“皇上英明”之類的客套話都忘了說。
慕炎又繼續道:“奪莊親王府慕建曄的世子位,由其弟慕建弘承襲世子之位。”
一連串的事炸得滿朝文武都有些懵了。
關於易氏與楊家的事,那些官員不敢輕易發表質疑,可這莊親王府的事就不同了,立刻就有一位官員從佇列中跳了出來,提出反對:“皇上,臣以為不妥。嫡庶有別,庶子承爵不合祖宗規矩!況且,莊親王世子並無大過。”
莊親王世子慕建曄雖平庸,卻無過,皇帝無緣無故奪其爵位,未免不公,更會亂了嫡庶倫常。弄不好,會讓旁的什麼庶子也生出妄念來,此乃亂家之本!
慕炎的臉上笑眯眯的,慵懶地歪在了椅背上,道:“你們不是都覺得庶子好嗎?朕這個皇帝當然要‘順從民意’,成全各位了。”
說著,慕炎那漂亮的鳳眸笑眯了一些,聲音也拔高了一度,“按規矩,庶子襲爵,降一等,那就降為莊郡王吧。”
下方佇列中的莊親王聞言一口氣梗在了胸口,差點沒暈厥過去。
前日,莊親王妃從牡丹宴回府後,就與莊親王說了安平要把世子位從長子換給次子的事,讓他進宮求求新帝,莊親王沒答應。
莊親王是安平的皇叔,瞭解他這侄女的性子,說一不二,更何況現在的安平也有高調的條件,誰讓新帝敬她呢!
雖然莊親王更重嫡子,但庶子也是他親生的,反正都是他的血脈,誰繼承親王位,也沒什麼差別,既然事已至此,那還是別去火上澆油,以免引得安平更怒。
但要是庶子襲爵降一等就不一樣了。
他本來是堂堂親王,現在卻變成了郡王。
莊郡王呆若木雞地站在佇列中,整個人懵了,耳朵更是嗡嗡作響,連“謝恩”、“求饒”都忘了。
不少勳貴大臣都對於莊郡王投以同情的眼神,他們中的某些人也聽說牡丹宴發生的事,知道莊親王府是如何招來的這“飛來橫禍”!
安平大長公主出手果然夠狠!眾人心裡暗暗嘆道。
高高地坐在金鑾寶座上的慕炎掃視了下方的殿宇一圈,將眾臣的神色都掃入眼內,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慕炎也覺得孃親做得好,這些人就是要狠狠地敲打一番,打得他們肉疼了,他們才會記住教訓,旁人也才會引以為鑑,省得他們三天兩頭給自己、給蓁蓁添堵。
慕炎故意擊了一下掌,又道:“對了,興和伯,大長公主答應了給你家姑娘‘賜婚’,你趕緊去收拾收拾嫁妝,讓令嬡早點嫁過去,這北境計程車兵們娶到了婆娘,保家衛國也才更有勁。”
“……”
“……”
“……”
金鑾殿內,更安靜了,似乎連眾人的呼吸聲都停止了。
新帝這委實也太不按理出牌了。
眾臣神色複雜地面面相看,再也無人敢為莊郡王以及興和伯說話。
既然事情都辦完了,慕炎也就沒久留,丟下了一句“有事奏稟,無事退朝”。
回應慕炎的是一片沉默。
沒有人應聲,就是那些本來在袖子裡藏著摺子的人也暫時把摺子給收了回去,暗道:今天顯然不是什麼稟正事的好場合。
於是,慕炎揮了揮衣袖,直接走人。
早朝也就此散場了。
金鑾殿上的文武官員們還有些心緒不平,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某些不明情況者好奇地去找興和伯打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興和伯莫名其妙地賠上一個嫡女已經夠倒黴了,根本不想提,隨口敷衍了其他人:“本伯還有要事在身,就失陪了。”
沒半盞茶功夫,大部分人都走出了金鑾殿,只剩下莊郡王還失魂落魄地站在殿內,神情呆滯。
幾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