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隱也同樣看著她,呼吸間,他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那股熟悉的香味,如蘭似蓮,暖暖的,他的心口一片柔軟。
忽然間,岑隱就覺得那些曾經困擾的痛苦仇恨都離他遠去,彷彿朝堂上的那些勾心鬥角、那些不共戴天的新仇舊恨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
見岑隱看著自己,端木紜還以為自己臉上也沾了什麼東西,直覺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是不是也……”
岑隱眼尖地注意到她的指尖沾了些麵粉,想也不想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別動。”
指下傳來溫熱細膩的觸感,她的手腕纖細得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折斷似的。
岑隱此刻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身子微僵。
“……”端木紜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的手指沾了麵粉……”岑隱鬆開了她的手腕,乾巴巴地解釋了一句,明明是事實,不知為何,他卻有種莫名的心虛。
端木紜愉悅地笑了,隨手把帕子塞到了岑隱手裡。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眸子裡熠熠生輝。
她沒說,他也做了,就彷彿他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扯線木偶似的,被另一個人操縱了身體。
岑隱隔著帕子在她右臉頰上輕輕地拭了一下,拭去了那根本不存在的東西,狹長的眸子深處藏著一抹唯有他自己知道的柔軟。
廚房裡,靜悄悄的,只有院子裡風吹樹枝的沙沙聲。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與暖意,歲月靜好。
在一旁編絡子的端木緋聽廚房裡沒動靜,就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歪了歪小臉,莫名地覺得自己要吃上壽麵恐怕是要多等上一些時間了。
反正她現在也不餓!
端木緋垂下頭,繼續編起絡子來。
當他們吃上熱騰騰的壽麵,那已經是半個多時辰後的事了。
端木緋笑呵呵地在一旁監督端木紜道:“姐姐,你是壽星,這碗長壽麵要一口氣吃完,你可不能弄斷了!”
長壽麵整碗只有一根麵條,從一頭吃到另一頭,說簡單簡單,說難嘛,有時候吃起來難免有那麼一些不文雅。
端木紜嚥下最後一口面時,嘴角沾染上了一些湯汁。
端木緋下意識地拿帕子替端木紜擦掉了嘴角的湯汁,順口安慰了一句:“姐姐,沒關係,反正沒外人!”
這丫頭!正在吃麵的岑隱差點被嗆了一口,忍不住又開始想念起慕炎來。
端木紜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聽端木緋這麼一說,燦然一笑。妹妹說的是!反正這裡沒外人!
端木紜的眸子蕩起一圈圈朦朧的漣漪,流光四溢。
等端木緋與岑隱也吃完了面,端木紜就取出了一張圖紙,將之平鋪在桌面上,含笑看著岑隱道:“岑公子,不如你也給我出出主意吧?”
岑隱飛快地掃了圖紙一眼,立刻就看出這是外面這片花園的圖紙。
圖紙上,細緻地將花園裡的主要景物都一一描繪了出來,比如他們所在的這個花廳、荷花池、石橋、幾個涼亭、假山等等,園子各處的花林、花壇標註著各種花卉的名稱。
“這是我和妹妹最近改的。”端木紜一邊說,纖長的手指一邊在圖紙上移動,“這裡我們想種一些菊花,還有這裡打算種茶花,茶花的花期長……”
端木紜說得認真,岑隱也聽得認真,偶爾提出他的建議:
“這裡乾脆建一條花廊如何?從這個涼亭連線到花廳,春天細雨綿綿時,這花廊既可以避雨,又可以賞花。”
“竹林裡可以種些喜陰的花卉,像是四季海棠、一葉蘭、海桐什麼的。”
“……”
他們倆說得投入,就像是在佈置新家一樣,全然忘記了在場還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端木緋看看端木紜,又看看岑隱,又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她清了清嗓子,乾脆舉手提議道:“姐姐,我們上次準備的花種,好像沒有茶花和四季海棠,我現在去買吧。”
端木緋也不等他們答應,就帶著碧蟬出了門,去了城南的花鳥市場。
這個花鳥市場端木緋此前也來過好幾回了,對這裡熟悉得很,也沒瞎逛,直接就光顧了一家熟悉的老店,把她缺的花種、花苗都說了。
老闆很是熱情,兩人一來一去,端木緋一不小心就多買了一些,琢磨著要是買多了,可以把院子裡的一些花木也重新整整。
端木緋買得多,她自己肯定是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