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
慕瑾凡與慕炎相識已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立刻就明白了。
他規規矩矩地抱拳領了命:“攝政王,末將遵命。”他身旁的劉千戶也是俯首應命。
慕瑾凡一回來就聽說了三皇子在流放途中被殺的事,而今天關於歷熙寧的行動,慕炎是全權交給金吾衛的,具體的部署,連慕炎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金吾衛的內部說不定有問題。
慕瑾凡眯了眯眼,眼底掠過一道利芒,一閃而逝。慕炎特意挑現在這個時候說起押送火銃的事,是想確認這一點吧。
也許三皇子的事只是單純的巧合,可若不是巧合,火銃應該是一個足夠的誘餌,可以把潛伏在金吾衛的釘子揪出來。
慕炎勾了勾唇,知道慕瑾凡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悠然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修長的手指隨意地轉著手裡的那片竹葉,大方地允諾道:“瑾凡,這次的差事,要是你做得好,我就給你一個爵位。”
表面上,慕炎是在說押送火銃的差事,但是慕瑾凡知道慕炎允諾的爵位針對內應的事說的。
“謝攝政王。”慕瑾凡再次鄭重地應下。
慕炎沒有再多說,揮了揮手,讓兩人退下去吧。
這一天,京城中頗有種風起雲湧的感覺。
歷熙寧被劫的訊息還沒來得及擴散,他已經又被金吾衛生擒,抓了回來。
緊接著,三皇子的死訊就一下子把歷熙寧的事壓了過去,在京城各府之間掀起一片驚濤駭浪,眾臣心底疑雲叢生,猜測紛紛,大部分人的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攝政王慕炎。
接下來的幾天,朝中都不太平,不時有朝臣為三皇子上折請命:
“請攝政王徹查皇三子慕佑景的死因!”
“慕氏血脈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攝政王,皇三子慕佑景之死有蹊蹺,必須徹查此案,令兇嫌繩之於法,告慰死者在天之靈!”
“……”
這些人說著什麼“死得不明不白”、“告慰死者在天之靈”云云,話裡話外分明是在暗示慕炎為了皇位不擇手段,謀害堂兄弟。
當一位老臣說完後,殿內陷入一片寂靜。
眾朝臣都在看著慕炎,想看看他會如何反應。
結果,慕炎還沒有反應,禮親王就先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反駁道:“各位大人所言差矣。慕佑景謀逆犯上,罪無可恕,已經從皇室除名。如今他在流放途中被襲擊而死,按照大盛律法,此案應當交由當地官府處置。”
禮親王的話代表著宗室的意思。
而且,很顯然,宗室是站在慕炎這邊的。
他這番話簡直就是在打朝臣們的臉,意思是,連宗室都不管慕佑景,還要他們來嘰嘰歪歪!
殿內的氣氛變得很是微妙。
方才還在義憤填膺地叫囂不已的朝臣們啞口無言。
他們說了這麼多,也只是暗示慕佑景的死有疑而已,沒打算明晃晃地和慕炎對上,畢竟為了一個死人,對上未來的天子不值。
可是,禮親王現在把話說到這份上,他們要是再為慕佑景說話,就難免給人落下“三皇子黨”的印象。
就算是真的要為慕佑景伸冤,這件事也得由江德深來做比較合適。
眾臣神色微妙地交換著眼神。
慕炎懶得理會他們,直接站起身來,只拋下一句:“要是沒什麼事,就散了吧。”
他毫不回頭地邁步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殿內又炸開了鍋。
慕炎徑直去了午門,今日是歷熙寧再次處刑的日子。
這一波三折的行刑給這件事染上了幾分傳奇的色彩,今日來觀刑的百姓反而比上次還要更多了。
午門刑場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大部分人其實根本看不到行刑,也就是來感受一下熱鬧的氣氛罷了。
身為攝政王的慕炎自然是輕易地進入了午門刑場,也進入了歷熙寧的視野中。
烈日當空,灼灼地炙烤著大地。
跪在地上、手腳戴著鐐銬的歷熙寧形容狼狽地跪在刑臺上,骯髒的頭髮胡亂地披散下來,那凌亂的虯髯鬍更是幾乎遮住了半邊面孔。
一看到慕炎出現,歷熙寧的雙眼登時變得如野獸般血紅,面龐猙獰。
“卑鄙小人!”歷熙寧激動地以懷語對著慕炎嘶吼著,“慕炎,有本事你就與本帥真刀真槍地較量一場!用這種陰謀詭計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