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境地,徹底和安平、慕炎母子翻了臉。
封家已經徹底落到了塵埃裡。
想著,江氏緊緊地攥住了手裡的帕子,心裡頗為不平。
當初三皇子還曾許諾娶自己的女兒,結果在封家失勢後他就當做沒這回事,江氏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氣憤,也是很久沒回過孃家了。
江德深當然聽出了女兒語氣中的怨懟,心下更為不快,目光也變得更冷厲了,淡聲道:“五娘,你是出嫁女,別管孃家的事。”
他的語氣中透著幾分警告,不怒自威。
江德深在江家一向積威甚重,一家之主的權威無人敢質疑,江氏纖細的身形繃緊,眸子裡明明暗暗地變化不已。
江德深現在心裡正煩著,也沒空應付這個女兒,正想打發了,卻聽江氏又道:“父親,女兒今天來是想和您說一件事,這關係到我們江家能不能保住。”
江氏故意說“我們江家”,委婉地向江德深表明她心裡始終是向著江家的。
事實上,她不向著江家,又能向著誰呢!封家已經徹底沒救了。
江氏的眸底飛快地掠過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江德深本來漫不經心的,聽到這裡,神情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肅然地朝江氏看去,問道:“你知道了什麼?”語氣親和了一分。
江氏不答反問:“父親,您對三皇子可有打算?”
她幽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江德深,神態溫婉而堅定。
江德深沉默了,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如同江氏瞭解他,他對江氏這個女兒也有幾分瞭解,知道想要撬開她的嘴,自己必須拿出誠意來。
靜了片刻後,江德深終於開口了:“五娘,坐下說話吧。”
江氏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知道這事成了,表面不動聲色地往前走去,在棋盤的另一邊坐下了。
西斜的陽光灑在黑白棋子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窗外一叢叢怒放的玉簪花在陽光的撫觸下顯得明麗動人,風一吹,潔白如玉的玉簪花微微搖曳著,散發出馥郁的芬芳……
夕陽在西邊的天空一點點地落了下去,又是一天結束了。
隨著三皇子被流放,正如最初岑隱所預料的,京中各府以及朝堂文武百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慕炎一人的身上。
有人斥慕炎這攝政王毫無擔當,說出京就出京,置朝廷政務於不顧;也有人嘲諷慕炎故意選這個時機出京,等到三皇子的事塵埃落定後才回京,是為了避開這件事,讓岑隱擔著惡名。
這番說辭多少自是帶著挑撥的意味,卻是沒掀起什麼風浪,傳到過慕炎的耳中,也就是一笑了之而已。
緊接著,便又有一件事令得滿朝譁然。
慕炎在回京後的次日,就下令加快審理原南懷的徵北大元帥歷熙寧。
這一道令一下,李御史立刻就提出了質疑,既然南懷已經歸順大盛,大盛就該有泱泱大國的風度,免了歷熙寧之罪,顯我大盛以德化人、以理服人的風範。
李御史還引經據典地引用了孟子的話,說什麼“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勸誡慕炎要以“德”、以“理”治理懷州,不能讓懷州民心不穩,引得懷州動盪,反而毀了根基云云。
長長的一道摺子寫的是洋洋灑灑,有理有據。
不少朝臣都心有同感,覺得李御史這道摺子說得有理,紛紛上折要求慕炎能接納降將,各抒己見。
“歷熙寧固然有錯,可兩國開戰各為其主,其情可憫。”
“下官附議。”
“不錯,歷熙寧征戰沙場幾十年,頗有將才,孔明尚且有七擒七縱之舉,被傳為美談,朝廷現在正是用人之時,不如給其機會戴罪立功。”
一時間,殿內一片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人心所向。
武英殿內,眾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熱鬧,坐在前方的慕炎卻是一直沉默不語,反而讓群臣覺得慕炎是無話可說。
又是一個老臣站了出來,慷慨激昂地說道: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自古以來,閉目塞聽、一意孤行者難以得民心,重則動搖江山……”
“歷熙寧在懷州民間甚有威望,若是將其斬殺,恐怕令懷州百姓寒心,懷州遲早會再亂。”
他這番話說得就有些重了,等於是在暗示慕炎若不納諫,那就是暴君了。
在場的大臣們神色微妙,三三兩兩地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