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端木朝就是一陣膽戰心驚,幸好自己來得及時,這要是真的讓母親敲響了京兆府的鳴冤鼓,那恐怕就鬧得更不好看了。
端木朝趕忙把鼓槌放了回去,另一隻手拉著賀氏的手腕就要走人,道:“母親,您先跟我回去。”
賀氏哪裡看不出端木朝不贊同自己的行為,掙扎著想要甩開他的手,怒聲罵道:“老二,老三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你還管不管他了?!”
“你不管,我管!”
這一刻,賀氏心裡失望極了,覺得連端木朝心裡都向著端木憲,沒有自己和他三弟了。
守在京兆府大門口的衙差看著這一幕鬧劇,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還敲不敲鼓了?”
端木朝生怕把事情鬧大,連忙對衙差道:“不敲了,不敲了。”
端木朝心裡很是無力,趕緊把賀氏拉遠了一些,放柔音調,安撫道:“母親,你也說老三是我親弟弟,要是能幫我怎麼會不幫!”
“老三這次太蠢了,居然和三皇子攪和在一起。”端木期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又道,“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幫不上啊。”
賀氏皺了皺眉,“老二,你從哪裡聽來的?老三方才都跟我說了,找他的人譚侍郎,怎麼跟三皇子扯上關係了?”
端木朝心裡又是一陣無力,覺得端木期真是蠢到家了,事情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三皇子當槍使了,真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以端木期這性子,就算這次不出事,也遲早會再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來。
端木朝看了看左右,確認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道:“母親,這件事絕對不會有錯的。三皇子逼宮謀反已經由三司會審定罪了。老三這次以不孝罪被流放,總好過於被當作三皇子的同黨處置要好!您說是不是?”
端木朝神色肅然莊重地看著賀氏。
逼宮謀反那可是禍及滿門的大罪!賀氏嚥了咽口水,心驚不已。
好一會兒,她才稍稍冷靜了下來,忍不住再次問道:“老二,你有沒有弄錯?老三和三皇子真的……”
面對賀氏驚魂未定的眼神,端木朝鄭重地點了點頭:“母親,是真的。事關重大,這種事兒子又怎麼會騙你呢。”
回想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端木朝心裡也是唏噓。
那一日,他和端木朔、端木騰他們一起被叫去端木府去侍疾,聞訊時,他也以為父親是真的不好了,心裡還擔憂要是父親有個萬一,那麼他們就必須丁憂三年。不想他們一到府裡,兄弟三人就被變相地軟禁了起來,也見不到父親。
這一關就是好幾天。
一直到七月二十五日端木期被端木憲送去京兆府,他們三人才被“放了出來”,端木朝才知道端木憲的身子根本不像傳言那麼差。
這件事實在是疑點重重,端木朝自然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勁,他被放出來後,就立刻找人打聽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才得知了三皇子逼宮謀反的事。端木朝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來龍去脈,猜測端木期多半是為了些蠅頭小利被三皇子利用了。
他這個三弟真真蠢不可及。端木朝心裡嫌棄地想著,生怕賀氏又衝動,好聲好氣地又道:“母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上車說話吧。”
賀氏又朝京兆府的方向望了一眼,終於點了點頭,接著就在婆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見賀氏被自己勸下了,端木朝總算是徹底放心了,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不疾不徐地駛離了京兆府,一路往南。
賀氏慢慢地捻動起手裡的佛珠,又道:“老二,老三固然有錯,但你們怎麼說也是親兄弟,你可不能學你父親……”
“那是當然。”端木朝也知道賀氏不可能完全不管端木期,連忙安撫道,“老三的事,兒子心裡有數。”
“母親,您聽兒子一句,這段日子,您還是別再生事了。您要是擔心老三,我們就找人沿途好好照應老三,先把他好好送到嶺南。”
“老三的罪狀說大不大,日後父親氣消了,老三自然還有回來的機會。”
“可要是老三被當作三皇子同黨處置,那可就不止是流放了!”
“我們親兄弟,我還會害他嗎?!”
端木朝和顏悅色地與賀氏講道理,可是,賀氏一聽到端木朝提起端木憲,整個人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似的炸了。
賀氏摸著後槽牙,恨恨道:“端木憲他真是欺人太甚!”
有的話賀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