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下棋好不好?”
冷不防從端木緋嘴裡聽到“岑公子”這三個字,端木憲整個人都不好了,揮了揮手,連端木緋的馬車是何時走的都沒意識到。
端木憲唉聲又嘆氣,一直到晚膳前,端木紜過來陪他一起用膳。
趁著端木珩和季蘭舟沒來,端木憲就試探地問道:“聽說今天四丫頭給你送信來了?”
端木紜微微一笑,她本來也沒有瞞著端木憲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應了:“是岑公子來的,前幾日,懷州那邊地龍翻身了。”
因為懷州那邊的正式公文還沒有送來,所以端木憲也還不知道懷州地震的事,先是一驚,隨即又是覺得是應該的,畢竟小孫女精通天文星象之術,她怎麼會看錯呢!
端木憲捋了捋鬍鬚,神色間露出幾分引以為豪的驕傲,緊接著,他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道:“你可知道地龍翻身發生在哪幾個城鎮?程度怎麼樣了?傷亡呢?”
“……”端木紜慢慢地眨了眨眼,搖了搖頭,“岑公子的信裡沒說。”
頓了一下後,端木紜又補充道:“蓁蓁說,大越城沒事。”岑公子也沒事。
“……”端木憲想想也是,岑隱給大孫女的是私信,沒提太多公事那也理所當然的。
端木憲端起了茶盅,神色更復雜了。
他心裡也明白,這次懷州出了地龍翻身這種的天災,局面若是沒有處理好,會對懷州造成不可預估的影響,這一次若不是岑隱親自去了,恐怕真壓不住了那些野心勃勃的懷人,甚至還會給那個偽王蘇娜攻擊大盛朝廷、收買人心的機會。
但是,看著大孫女因為收到了岑隱的信就開心成這樣,端木憲心裡也確實不是滋味。
為了大孫女好,自己到底是應該放手呢?
還是,該堅持下去呢?
平日裡,端木憲處理起各種複雜的朝堂政務都是遊刃有餘,可是面對自己的孫女時,卻也難免陷入了關機則亂的困局。
他一時有些茫然了,心不在焉地喝著茶,食不知味。
“吧噠,吧噠……”
遠遠地,廳外就傳來了撥浪鼓的聲音。
人未到,聲先到。
端木憲和端木紜都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可想而知,這府中最喜歡波浪鼓的人就是端木澤了。
“呱呱!”
撥浪鼓的聲音把小八哥吸引了過來,小八哥歡快地在端木澤的頭頂上方打轉,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手裡甩動的撥浪鼓。
“吧噠,吧噠……”
“呱!呱!”
撥浪鼓響一下,小八哥就叫一下。
端木澤更樂了,在端木珩的懷裡“咯咯”笑個不停。
小曾孫的笑聲讓端木憲經糾結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一下,看著小傢伙可愛的樣子,端木憲忍不住就笑開了花。
隨著端木珩一家三口的到來,廳堂裡熱鬧了不少,端木憲樂呵呵地把小曾孫抱在了懷裡,一手拿著撥浪鼓逗曾孫。
撥浪鼓在哪裡,小八哥就在哪裡,它蹲在一旁的高腳方几上,與端木澤一起目光灼灼地盯著撥浪鼓。
端木珩看著端木憲與端木澤,靜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道:“祖父,我明天打算去牢裡看看楊旭堯。”
“……”端木憲一驚,手裡的撥浪鼓下意識地停下。
撥浪鼓兩側的兩枚彈丸也隨之慢了下來,然後垂了下來,再沒有聲響。
端木珩又道:“四妹妹已經安排好了,皇上也同意的。”
“咚咚!”
“呱呱!”
撥浪鼓不動了,端木澤和小八哥都急了,一起催促了起來,一人一鳥,一個聲音奶聲奶氣,一個聲音粗噶難聽,可此時此刻卻是說不出的協調。
“你想去就去吧。”端木憲一邊說,一邊又轉起了手上的撥浪鼓。
再過幾天,就是恩科了。
端木憲知道,端木綺畢竟是端木珩的親妹妹,她的死是端木珩的一個心結,若是不解開,這一科怕是很難有好成績。
“多謝祖父。”端木珩鄭重地起身作揖,面沉如水。
隨著撥浪鼓“吧噠、吧噠”的聲響,廳內又熱鬧了起來,端木澤和小八哥咯咯地笑個不停。
旁邊的季蘭舟在心裡唏噓地嘆了口氣,親自給端木珩遞了茶。
得了端木憲的允許,端木珩第二天一早就獨自去了一趟刑部天牢。
關在天牢內的犯人多是犯下了十惡不赦之罪,平日裡沒有皇帝和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