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小八哥玩了兩回毽子,就嫌煩了,拍著翅膀從書房裡飛了出去。
它前腳出,後腳小廝進來了,稟道:“老太爺,曾公子求見。”
什麼曾公子!明明是岑公子!!端木憲皺了皺眉頭。
等等,岑隱怎麼突然來了?!
端木憲的心臟狂跳了起來,一下比一下快,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時,端木緋輕輕地撫掌道:“哦,祖父,阿炎說,今天岑公子要來提親。”
“……”
端木憲嚇得差點心悸,神色更復雜了。
前年岑隱去懷州之前曾給他遞過一次庚帖,那一次,他硬著頭皮沒收,這一次,他還能穩得住嗎?!
不知道現在把人拒之門外還來不來得及……
端木憲的這個念頭才浮現心頭,就聽端木緋又道:“阿炎也來了。”
“……”端木憲原本是要下逐客令的,這下話只能又咽了回去。
皇帝御駕親臨,端木憲怎麼也不能把皇帝拒之門外,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說他這外戚恃寵而驕?!
端木憲心裡暗暗嘆氣,只能下令開門迎客。
這大冷天的,天寒地凍,端木憲自是沒讓小孫女陪同,獨自去儀門迎客。
慕炎是微服來的,見禮的時候,他眼明手快地扶住了端木憲,笑道:“祖父免禮。”
意思是,今日不論君臣。
讓端木憲頭疼的本來也不是慕炎,他提心吊膽地看著岑隱。
岑隱今天同樣是便服,穿著一襲寶藍色直裰,腰環滌帶,腰側還墜著小印與荷包,打扮得十分正式。
這種“正式”看得端木憲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些。
端木憲把人迎到了朝暉廳,請兩人坐下。
茶還沒上,岑隱就遞上了庚帖。
當這封大紅庚帖再次出現在眼前時,端木憲又一次凍結了。
廳堂裡,寂靜無聲,似乎時間也停止了一般。
西稍間裡,端木緋已經叫來了端木紜,正拉著她一起往正廳偷看。
沉默蔓延著,端木紜緊張地攥住了端木緋的手,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端木憲。
終於,端木憲動了,抬手收下了那封庚帖。
端木憲神色複雜地看著岑隱,聲音微僵,“你找媒人來提親吧,三書六禮,一樣都不能少!”
岑隱作了個長揖,鄭重地應了。
端木憲一方面覺得本該如此,另一方面又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差點沒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看看這是不是夢。
慕炎得意洋洋地笑了,覺得自己今天這事辦得真漂亮。有他來給大哥壯聲勢,這親事果然就成了!
慕炎伸長脖子看了看,打算找端木緋邀功,“祖……”
他正要問,就聽西稍間的方向傳來了小嬰兒“啊啊啊”的聲音,這熟悉的聲音一聽就是自家臭小子的。
於是,正廳裡的三人都朝西稍間的方向看了過去。
姐妹倆藏不下去了,只能抱著雙胞胎從西稍間裡走了出去。
端木憲看到端木紜,難得板起了臉,訓道:“還不回院子去!”一個姑娘家躲在這裡偷聽婚事像什麼樣!
真真女大不中留!端木憲不知道第幾次地感慨著。
端木紜一點也不怕端木憲這紙老虎,臉上笑呵呵的,她懷裡的小掌珠也笑呵呵的。
這一刻,姨甥倆看著出奇得相似。
端木憲只恨不得把小掌珠抱在懷裡叫兩聲心肝寶貝,但還是強壓下了,這時,端木緋笑吟吟地上前了兩步,把兒子往端木憲懷裡一丟。
端木憲連忙抱住了慕辰逸,生怕嚇到他,翻臉像翻書似的對著他笑了,也顧不上訓孫女了。
就算端木憲心裡對這門婚事再不樂意,經過過去這漫長的二十多個月,他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並且也看到了端木紜的決心。
而且……
端木憲眸光微閃,以岑隱的身份,如今慕炎在這個位子上,岑隱將來應該能得個善終。
所以,他才答應了這門婚事。
當然,他們端木家嫁女兒可不能輕慢,他們端木家的姑娘都必須風風光光地出嫁才行!
端木憲一想到大孫女要出嫁,就心疼,不客氣地提出了他對這門婚事的種種要求:“我們端木家嫁嫡長女,該有的可一樣都不能少。”
“那是自然。”岑隱立刻笑著應下了。
端木憲繼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