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可以想象。
當年,溫無宸年少成名,連中三元,成為大盛朝建朝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當日,頭甲三名遊街時,他便穿上了專屬狀元郎的大紅羅袍,年輕的狀元郎丰神俊朗,意氣風發,在京中傳為一則佳話……
這二十幾年的往事如走馬燈般在安平飛速地眼前閃過,瞳孔時明時暗,然後沉澱了下來。大紅色的頭蓋下,她的鳳眸堅定明亮。
慕炎拉起了安平的手,親自把她交到溫無宸的手裡。
然後,他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鄭重地對著溫無宸作揖:“姑父。”
他只是簡簡單單地稱呼了一聲,但這一聲中已經包含著千言萬語,其他的什麼也不用說了。
溫無宸對著慕炎笑了,緊緊地握著安平白皙的素手。
花轎很快就在吹吹打打的聲音中搖曳地被抬走了,漸行漸遠,負責婚禮事宜的禮部官員與司禮監的人也都跟了過去,周圍一下子變得空蕩蕩,冷清清的。
而慕炎和端木緋作為孃家人,所以只能在宮裡送安平出嫁。
望著前方那遠去的大紅轎子,慕炎突然覺得有些寂寞。
端木緋默默地牽住了他的手,牢牢地握住。下一刻,慕炎彷彿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一下子就好了。
他反握住端木緋的手,感受著她溫暖柔軟的掌心,心中也是暖暖的,軟軟的。
“蓁蓁,你累不累?”
這大概是最近慕炎對端木緋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了,端木緋還正亢奮著,搖了搖頭,“我不累,不過……”
她想說自己有些餓,然而,一陣風突然迎面拂來,她的鼻尖動了動,便是一股噁心的感覺突然自胃中翻山倒海地傳來。
“嘔!嘔!”
端木緋俯首用帕子捂著嘴,小臉上霎時就褪了血色,渾身不舒服得彷彿有人在她的肚子裡攪風攪雨似的。
“蓁蓁!你還好吧?”
“快,快傳太醫!”
慕炎心急如焚,拔高嗓門讓宮人去傳太醫覲見。
綠蘿、碧嬋和小竇子他們也急了,亂了手腳,有的人去請太醫,有的人去取茶水,有的人去辦椅子,有的人去拿痰盂……
後宮亂成了一團,前面的華蓋殿卻是熱熱鬧鬧,賓客滿堂。
今日安平大婚,慕炎作為她的孃家人,也在宮中大擺宮宴招待宗室勳貴與文武朝臣。
然而,群臣們等了又等,卻發現今天到的人只有皇帝,皇后沒有現身。
華蓋殿上既然擺了鳳座,那就是說,本來皇后是打算來的。
不少人都對著禮部尚書範培中投以詢問的眼神,範培中只是微笑,他也不知道皇后怎麼沒來。
範培中下意識地就看向了端木憲。
但是端木憲根本就沒接收到範培中的眼神,他頻頻地往外張望著,擔心上了:難道是小兩口突然拌嘴了?皇帝怎麼也不知道哄哄四丫頭,也不想想四丫頭肚子裡還有個小的呢!
慕炎示意光祿寺卿開宴,宮宴便熱熱鬧鬧地開始了,酒香瀰漫,觥籌交錯。
大部分的賓客們吃吃喝喝,頗為盡興。
御座上的慕炎一直心不在焉,連酒水也沒喝上幾口,心其實早就跑到端木緋那裡去了,但今天是安平的酒宴,他必須在場,給安平撐腰。
如果他今天藉故早退,說不定明天就會傳出他和安平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給好好的一樁喜事平白添堵。
慕炎又喝了幾口酒,對著一個內侍招了下手,想讓他去看看端木緋現在怎麼樣了,話還沒出口,就聽前方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駕到!”
華蓋殿內,靜了一靜。
不僅是慕炎,下方席宴上的端木憲以及其他賓客們都齊刷刷地看向了端木緋。
端木緋穿著華麗的翟衣,頭戴鳳冠,從衣裳到首飾都打扮得十分莊重,但是臉色有點差。
群臣起身都給端木緋行了禮,大部分人都不會直視皇后,也唯有端木憲注意到端木緋的氣色不太好。若不是場合不合適,端木憲真想衝過去問問端木緋怎麼了。
整個宮宴過程中,慕炎和端木憲都是心不在焉,兩人的目光都不時地往端木緋身上瞟。
他們倆食不下咽,端木緋同樣是如此,從頭到尾只裝模作樣地喝了幾口水而已,慕炎與她離得近,知道她不過也是讓茶水沾了沾唇罷了。
宮宴在一個時辰後結束了。
慕炎迫不及待地走到了端木緋身旁,想要扶她起來,他立刻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