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安平,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似的。
他不想去上班好不好!
端木緋剛嚥下一口酸甜多汁的枇杷,滿足地抿了抿唇,根本沒注意到慕炎的眼神。
慕炎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他心裡不痛快,於是不僅是自己走了,還把小狐狸也給抱走了,心道:省得它纏著蓁蓁讓陪玩!
這時已經是申初了,慕炎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御書房。
包括端木憲在內的幾個內閣大臣在御書房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慕炎,不想還多了一隻白狐狸,表情都有些古怪。
皇帝為人處世雖然有點混,但平時做事還是挺認真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有種“玩物喪志”的架勢?
遊君集默默地給端木憲遞了個眼神,意思是,他記得這是端木緋養的狐狸吧?
端木憲自然是認識糰子的,眉頭動了動,心道:莫非剛才慕炎是從小孫女那裡過來?
慕炎現在根本沒心思處理政務,只想翹班,心不在焉地與他們說了幾句,就隨口把他們打發了,只留下了端木憲:
“端木首輔,朕有事跟你說。”
慕炎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他幾位閣老的心都瞬間提了起來,警惕地看著慕炎,心道:皇帝又要玩什麼新花樣了?!難怪他今天心不在焉的,莫非又心生什麼主意了……
禮部尚書範培中還記得呢,去歲臘月初皇帝就是把首輔單獨留下了,然後次日皇帝就在金鑾殿上提出早朝改為八日一休,官員也從十日休沐改為八日休沐,引得滿朝譁然。
對於文武百官而言,可以多休息少上班,那自然是好事,可自有一些古板的御史言官覺得這是皇帝“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開端,連連上折……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他們又怎麼鬥得過皇帝呢!
至今回想起來,範培中就覺得冤枉。
彼時,大部分的官員都覺得他早就知情,都跑來找他抱怨,說他也不提前提個醒什麼的,無論他怎麼辯解,都沒人信,還覺得他那會兒是被皇帝給封了口。
範培中努力地給端木憲擠眉弄眼地使著眼色,讓他千萬別縱著皇帝,否則給皇帝背鍋的還不是他們內閣!
端木憲沒理會,只當做沒看到,心道:他們要是誰犟得過皇帝,自己來跟皇帝犟啊。
範培中、遊君集等幾個內閣大臣退了出去,御書房裡只剩下了慕炎和端木憲。
端木憲提防地看著御案後的慕炎,心裡多少也防著他突發奇想又整出什麼夭蛾子。
結果——
“今天蓁蓁有些不舒服……”慕炎一邊隨手擼著小狐狸,一邊說道。
什麼?!端木憲猛地瞪大了眼,急了,“四丫頭怎麼樣了?”
慕炎繼續說著:“我看她最近都有些嗜睡,人也懶洋洋的,方才就找太醫給她診了脈,太醫說是喜脈。”
小孫女沒病就好。端木憲長舒了一口氣,嫌棄地看了慕炎一眼。
慕炎這小子說話不能簡單明瞭點嗎,差點把自己的老命都嚇沒了!
等等!
端木憲突然就反應了過來,剛剛慕炎怎麼說的?太醫說,小孫女有喜了!!
慕炎完全沒注意端木憲那個嫌棄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絮絮叨叨地說著:“娘說,沒滿三個月不能公告天下,但我想著,總該告訴祖父一聲。外人是外人,自家人總不能瞞著……”
接下來,慕炎還說了什麼,端木憲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小孫女有喜了!。
端木憲渾渾噩噩地從御書房裡出來,又渾渾噩噩地到了文華殿。
範培中等其他幾個閣老正在文華殿裡等著心急呢,生怕又出了什麼大事。看端木憲終於來了,範培中迫不急待地迎了上去。
“端……”
他才說了一個字,就見端木憲又驀地轉身,突然拔腿就跑,往宮門方向去了。
其他幾個閣老懵了,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連首輔也跟皇帝方才一樣失魂落魄的?
幾個閣老更糊塗了,總覺得一定是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了!
端木憲匆匆離開文華殿後,就出了宮,坐上馬車返回了沐國公府。
沒多久,端木紜也匆匆進宮了。
宮中上下誰人不知道端木紜是皇后的嫡姐,端木紜的臉比任何牌子都管用,既不用通報,也不用核對令牌,端木紜就順順利利地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