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前的氣勢。
肖天眯了眯眼,漆黑的瞳孔中掠過一抹流光。
這些人與他們的泰初寨的人迥然不同。
他幾乎可以想象,只要慕炎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地拋頭顱灑熱血,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肖天懶懶地找了棵樹歪靠著,塗了金瘡藥的傷口此刻傳來一種清涼的感覺,折磨了他好幾天的那種鑽心的疼痛也因此緩解了一些。
肖天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傷口再惡化,自己需要一個大夫,需要好的傷藥,也不過是逃命要緊一時顧不上而已。
這時,前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落風帶著鬍鬚雪白的老住持和幾個僧人步履匆匆地來了,老住持跑得氣喘吁吁。
慕炎也顧不上寒暄了,開門見山道:“住持大師,勞煩你安排人手,把寺裡的僧人以及在寺中留宿的香客都集中到一起。”
老住持愣了愣,他方才已經聽落風說了,山下有一隊人馬朝這邊而來。
“慕公子,”老住持行了個單手的佛禮,想問慕炎事情有沒有那麼嚴重,“山下……”
話還沒說完,方才去檢視蒲姓小將已經又趕了回來,正好打斷了老住持的話:
“公子,屬下查探過了,對方有上千人,已經快到山腳了,而且,每個人帶著武器,手持火把。”
“屬下還聽領頭的人下令說,要把這建寧寺的人全部屠盡,一個不留!”
蒲姓小將的聲音擲地有聲,周圍的幾人自然都聽到了,包括肖天和老住持。
“……”老住持登時臉色大變,血色褪去。
雖然晉州這些年一直不太平,但是因為建寧寺是方外之地,又地處晉州與豫州的邊境,而且這附近數百里都是泰初寨的地盤,也沒有人敢輕易對他們動手,這兩年建寧寺一帶一直都很安穩,沒想到竟然有流匪突然會盯上了這裡。
這百年寺廟會不會就毀在自己手裡,還有這一寺的人……
老住持越想心中越是慌亂。
慕炎見老住持的臉色不對,又提醒了一句:“大師,還請儘快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大雄寶殿中來。”
老住持這才回過神來,忙道:“貧僧這就讓人去辦。”
老住持立刻又吩咐了他帶來的那兩個僧人,讓他們儘快去辦。
相比老住持的慌亂,慕炎冷靜多了,隨口吩咐那蒲姓小將道:“再派人接著去山下探探。還有,讓人儘快去駐紮在鎮子上的人手調過來。”
蒲姓小將又帶著幾人匆匆出寺下山,西邊的太陽落得更低了,外面的山林也顯得晦暗起來,黃昏的晚風習習,拂得樹枝搖曳不已,似有什麼妖魔鬼怪潛伏在陰暗處。
氣氛漸漸地凝固起來。
肖天怔怔地看著寺外,眸子裡明明暗暗地閃爍不已。
“小天,山下這些人是衝著你來的吧?”慕炎單刀直入地問道。
到了這個時候,肖天自然知道坦誠才能合力對外,乾脆地點頭道:“應該是。”
這時,落風已經讓人給搬了兩把椅子過來,又上了茶。
慕炎懶懶地往椅子上一歪,肖天也沒客氣,跟著坐下了,畢竟他是可憐的傷號。
坐下的同時,肖天還沒心沒肺地問了落風一句:“有吃的嗎?”吃飯皇帝大,天知道他躲了幾天,都沒好好吃上一頓飯。
落風眼角抽了抽,覺得這位肖公子真是會順杆子往上爬,不過想著對方是傷號,便找了僧人去肖天弄些吃食來。
肖天喝了兩口熱茶,感覺身子隨著熱茶入腹變得暖和起來,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山下的敵人眼看著就要到了,不過他倒是不著急,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肖天慢慢地飲著茶,茶湯中那沉沉浮浮的茶葉映入他漆黑的瞳孔中。
他此刻在建寧寺的訊息,其實只是透露給了幾個信得過的人,但是,現在訊息居然外洩了,也就是說,他所信任的那幾人中就有叛徒。
肖天垂下了眼簾,注視著杯中碧綠澄澈的茶湯,又淺啜了一口茶,嚥下茶水的同時,也嚥下了一記無聲的嘆息。
泰初寨在這兩年中逐步擴張,近日卻總是會有一些關鍵的訊息洩露出去,所以,肖天很早就懷疑寨子裡有了內鬼,而且,這個內鬼在寨子裡地位不低,才會知道那些機密的資訊。
他早就在查這個內鬼了。
這件事事關重大,他查得謹慎,而對方又小心謹慎,他一直抓不到明確的證據,直到這次被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