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慮……
岑隱深深地看著端木紜,淡聲又道:“你別擔心,這件事交給我,不會有事的。”
他只是語調平平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若是由別人說來,端木紜只會當作是一句安慰,但是岑隱說了,就不同。
岑隱說交給他,那就是“交給他”的意思。
“嗯。”端木紜簡簡單單地應了一聲,心口彷如含了蜜似的,甜甜的,她的唇角更是翹了起來,那由心而發的笑意彷如那三月春風拂過大地,令得這屋子裡似乎都亮了三分。
一旁的端木緋看看笑靨如花的端木紜,又看看岑隱,總覺得自己似乎彷彿好像有些多餘。
岑隱沒注意的端木緋的眼神,目光專注地看著兩步外的端木紜,眸光又柔和了下來,心湖蕩起圈圈漣漪。
他喜歡看她的笑容,燦爛而清新,颯爽且率直,溫柔又和煦。
曾經,在他人生最絕望最灰暗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的笑,那是他的救贖。
在那之後的十幾年,在他每每快要熬不住的時候,他想到的還是她的笑,讓他知道哪怕他沉淪在最陰暗的泥潭中,這世上也還是有最璀璨的陽光在。
而他,至少可以為她做一些事,可以默默地守護著她……
他希望她能永遠像此刻這般笑著!
彷彿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般,岑隱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朝端木紜走近了一步,手下移地抬了起來,朝她的臉頰碰觸過去,想要擷住她唇角的笑花……
指下傳來肌膚溫熱細膩的觸感讓岑隱渾身一震,他驟然清醒了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手指僵在了半空中,指腹與她近得幾乎只有一毫的距離。
端木紜喜歡他與自己親近,笑得更歡,嘴唇彎出愉悅的弧度。
這一笑,她臉頰的肌膚就再次觸上岑隱的指腹。
還有,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鑽入他的鼻尖。
岑隱呆若木雞,想退,可是他的手似乎不屬於自己般,根本就不聽使喚,留戀那屬於陽光的觸感。
她是屬於陽光的,而他……
他不該……
岑隱的眼神一黯。
端木緋看著這一幕傻了眼,心道:岑公子膽子真大!
她忽然想起了花宵節時端木紜與岑隱站在柳樹下繫著絹花的那一幕,就像她和慕炎一樣……
再想想方才他們倆一起種花的一幕幕,端木緋忽然就心頭一亮,恍然大悟。
“岑公子。”端木緋一本正經地看著岑隱,她灼灼發亮的目光看得岑隱有些不知所措。
“你什麼時候來提親?”端木緋正色問道。
她口出驚人之語,把屋子裡的另外兩人都驚住了。
周圍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一些的岑隱再一次僵住了,薄唇微啟。
岑隱狹長的眸子裡明明暗暗,想說什麼,可是喉嚨彷彿被掐住似的發不出聲音。
他這輩子還從不曾這般無措過,這般窘迫過。
岑隱的心緒混亂極了,根本無法冷靜地思考,到最後,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小丫頭就跟阿炎一個德性,難怪阿炎把她當命根子一樣!
對於慕炎,岑隱還能扯著嗓門,讓那臭小子滾遠點,可是,對上端木緋這小丫頭,這些話他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岑隱清嗓子,退了一步,“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他也不等端木緋和端木紜反應過來,直接轉過深,腳步匆匆地跑了。
不知道的人只覺得青年的背影挺拔如松,可是看在端木紜和端木緋眼裡,卻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嗎?端木緋疑惑地歪了歪小臉,朝端木紜看去。
端木紜還在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放鬆了下來。
她覺得妹妹真是太可愛了!
“蓁蓁,”端木紜抬手揉了揉端木緋柔軟的發頂,笑容溫和得要溢位水來,“你說,乾脆我去提親怎麼樣?”
端木緋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一亮。那表情似乎在說,真是個好主意!
知妹莫若姐,端木紜讀懂了端木緋的眼神,更樂了。
可惜了……
端木紜面色一正,又否決道:“還是不了……”
“現在還是別太刺激祖父了。太醫說要好好靜養來著,你說是不是?”
“……”端木緋忍不住朝門簾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