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君集眼睛一亮,老聽端木憲吹噓端木緋茶沏得好,他當然不會拒絕這種的好事,點了茶:“普洱。”
端木憲的茶收哪裡,端木緋最清楚了,也不用問大丫鬟,就自己去取茶罐。
看著小丫頭優雅纖細的背影,端木憲又問:“還有呢?”
端木緋沏茶的動作優美嫻熟,自然流暢,賞心悅目。
遊君集的鼻尖動了動,似乎聞到了茶香。
他清清嗓子,繼續說道:“今早我聽有人說,攝政王執一國政務,應當有個賢惠之人操持內務。”
意思是,端木緋現在配不上身為攝政王的慕炎,將來自然也不配為一國國母。
端木憲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我還嫌慕炎那小子配不上我家四丫頭呢!”
遊君集深以為然。
在遊君集看來,端木緋這小丫頭是千般好,萬般好。問題是她與慕炎的婚事當初畢竟是皇帝賜的婚,三人成虎,慕炎會不會因此對端木緋心生嫌隙呢?
端木憲與遊君集那是多年的交情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操心什麼。
以慕炎把自家四丫頭當心尖寵的做派,他當然不可能嫌棄四丫頭。
偏偏有些話不好說啊,自己總不能說慕炎這臭小子動不動就爬牆偷偷來找小孫女吧?
想到這事,端木憲心裡就來氣。
這些個覬覦孫女的臭小子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想著另一個“臭小子”,端木憲的神情變得更古怪了,心裡不知第幾次地感慨兩個孫女攤上的男人怎麼就這麼讓人頭疼!
遊君集頓了一下後,又道:“還有,其中不少都是從你家老三那裡透出來的……”
遊君集生怕端木憲又氣到,小心翼翼。
端木憲神色平靜,只是搖了搖頭,“上不了檯面。”這些個上不了檯面的手段怕是都跟賀氏學的吧。老三是徹底廢了。
這時,端木緋端著沏好的茶回來了,一共三盅茶,遊君集得一盅普洱,端木緋自己也得一盅普洱,輪到端木憲,就是一盅藥茶。
端木憲的臉差點沒垮下來,那眼神彷彿在說,憑什麼他就沒普洱喝!
端木緋耐著性子與端木憲講道理:“祖父,您還病著。”
遊君集端起茶盅,聞了聞茶香,就算沒嘗,也知道這茶泡得極好。
他垂首啜了一口,果然,茶味糯香醇厚綿長。
可見泡茶的人心靜得很。
好茶,真是好茶!
遊君集回味了一番,又啜了一口,忍不住去看端木緋。
端木緋也在飲茶,兩眼彎彎,頗為滿足。
好吧。這丫頭是真心大!遊君集羨慕地心道,這真是福氣啊!
端木憲看著遊君集陶醉的表情,心裡酸溜溜的,想著待會兒要找太醫問問,他要什麼時候才能解禁。
在端木憲豔羨的目光中,遊君集美滋滋地飲了半盅茶,這才遲鈍地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對了,你家老三今天已經走馬上任了。”
這次,端木憲連眉毛也沒抬一下,繼續喝著他的苦茶,彷彿遊君集說得只是不想幹的人而已。
如遊君集所言,端木期今天剛剛上任。
現在他那是春風得意了,覺得自己終於是苦盡甘來、時來運轉了。
自打幾年前被一道聖旨調去中州汝縣後,他就沒一天好日子過,在汝縣那窮鄉僻壤,他說得好聽是父母官,一縣之長,可清苦得連個鄉紳都不如,本來以為他回了京城能好些,沒想到父親端木憲為了討好長房的那對姐妹,絲毫不顧父子之情,居然把自己送去莊子裡軟禁起來。
後來,父親又是休妻,又是分家的,就像是瘋魔了似的,眼裡只剩下長房那對姐妹,把他們這些親兒子全都趕出了家門。
每每想起這些事,端木期就覺得憋屈。偏偏孝道為上,他有冤也無處伸。
幸好,蒼天長眼啊!
峰迴路轉,他就是不靠父親,還不是照樣得了鴻臚寺的好差事!
端木期坐在書案後,環視著周圍的環境,頗為自得地笑了。
他一會兒伸手在新書案上摸了摸,一會兒慵懶地靠在了後方的椅背上,心裡舒暢極了。
這筆買賣值了!
反正他也沒說錯什麼,每一句都是實話實說,就算父親因此被彈劾,那也是他自己先種了因,才有如今這果。
再說了,父親最多就是被彈劾幾次,他身為首輔時不時就會被彈劾,多這一個不多,能給自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