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聲嘶力竭的無力。
七月中旬,天氣越來越炎熱,端木憲打算入秋就把幾個年歲大的孫兒送去書院,儘快打點好了一切,之後,就讓端木珩親自登門去見幾個兒子把他的計劃說了。
四房和五房的反應最快,立刻就趁著端木憲休沐的時候,親自把幾個年幼的兒子送到了端木府。
這幾個孩子最小不過四歲,最大也才八歲,都還只是孩子,不過他們對於離家來祖父這裡住都表現得出奇的適應,畢竟在幾房分家前,他們就已經跟著端木珩一起在外院居住、讀書了,現在也就是又搬了回來而已。
幾個堂兄弟湊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跑去庭院裡玩耍,端木憲、端木騰和端木朔父子三人則坐在正廳裡,目光不時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庭院裡的幾個孩子。
四老爺端木騰和五老爺端木朔對端木憲一貫是畏大於敬,正廳裡,氣氛略顯僵硬。
端木騰清了清嗓子,勉強找了個話題:“父親,以後這幾個孩子就要煩擾您了。”
端木騰和端木朔當然也捨不得兒子,可是若不把孩子送過來,以後這幾個孩子與端木憲、端木珩只會漸行漸遠。為了幾個兒子的未來,也為了讓他們得到更好的教養,也必須把孩子送來。
端木朔連忙附和道:“要是他們幾個不聽話,父親您儘管罰,千萬別客氣!棍棒底下出孝子!”
端木憲淡淡地看了兩個庶子一眼,“們也不用把我當洪水猛獸,該教教,該罰罰。”
端木騰和端木朔連聲稱是。
正廳內,又靜了一靜。
兄弟二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端木騰遲疑地開口道:“父親,其實前兩天有人來找我,打探為什麼會分家。”
端木憲挑了挑眉,眸光銳利。
端木騰一對上端木憲就有些心裡發虛,硬著頭皮往下說:“對方話裡話外還暗示,說我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可以升升了。”
其實,對方一開始來找自己探口風的時候,端木騰也只以為對方是好奇,畢竟自分家以來,不乏好事者來找他打探過這件事,端木騰不敢多說,一向都是打哈哈地敷衍過去。
但是,這一回不同。
對方明確地暗示了,可以設法助他升遷。
朝廷的升遷自有它的一套規矩,考評不說,還得有合適的空缺才行,他升上去,就意味著有一個官員調離他的職位,可謂牽一髮而動身,升遷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達成的!
很明顯,對方是想以此作為交換條件,對方是覺得端木憲不管他這一房了,他為了前程,必會答應。
這麼一來,端木騰反而想明白了,對方不是因為好奇隨便問問,而是別有所圖。
端木騰越想越覺得如芒在背,這一次,即便不是為了送幾個兒子過來,他也想跑一趟端木府來見端木憲。
“父親,”端木騰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端木朔,“不止是我,五弟這邊也有人去找過他探口風,還許以重利。”
端木朔連忙表忠心道:“父親,兒子可沒敢應,只說父親您是為了讓我們自己立業。”
端木朔自小就在讀書上沒什麼天分,所以才會管著府中的庶務,他既沒功名也沒官身,以後他們五房需要仰賴端木憲的地方還多著呢,說得難聽點,最怕惹惱端木憲的就是他們這一房了。
端木憲捋了捋鬍鬚,問道:“老四,來找打探訊息的是何人?”
“兒子也不知道。”端木騰有些尷尬,搖了搖頭,“就是前天,兒子在九思班聽戲的時候,有人過來湊了一桌,說是在一次詩會中與我有過一面之緣。本來,他也只是跟我聊戲,聊著聊著,就打探上了我們家裡分家的事……”
說句實話,端木騰對於升遷也並非是不動心,可是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這道理,他還是懂的。
自打分家後,端木騰算是徹底明白了當家不易的理,行事總是謹小慎微。
以前住在端木府中,有端木憲在,他們做事就有底氣,出了事也有端木憲兜著,但是分家後,他就是一家之主,一家子都要靠他立起來,走一步想三步,生怕行差踏錯,這日子過得是戰戰兢兢。
這次的事一看就不對,分明是要針對他們家,所以,他跟老五一商量,兄弟倆乾脆就趁著這個機會跑來跟端木憲說了。
他們再笨也知道,別看端木家幾房是分家了,但只要端木憲還在朝堂上穩坐首輔的位置,他是首輔的兒子,別人就要敬他三分,只要端木憲一倒,他也會玩完!
端木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