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虧待了孩子……”讓這孫女生生被她外祖家給養歪了,現在都十五歲了,想要掰正,也沒那麼容易了。
廳堂內又靜了下來,唯有廳外風拂樹葉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隨著太陽西下,天氣也變得涼爽了不少。
端木緋坐著安平的朱輪車去了公主府,讓人把她從淨寧寺求的平安符以及幾罈子山泉水都給了端木緋,還讓她試了一種新茶。
“這茶怎麼樣?”安平隨口問道。
端木緋抿了幾口,眯眼品了一番後,讚道:“好茶!湯色嫩綠澄澈,香氣清香幽長,滋味鮮醇清甜。”
“這茶是淨寧寺的僧人自己種的。”安平笑吟吟地與端木緋閒聊起來,“聽說十幾年前,這淨寧寺香火不好,還是因為當時的主持好茶,覺得那邊的山泉水好,適宜泡茶;那邊的土壤又適合種茶,就試著種了茶,連炒茶都是僧人親力親為。”
“茶葉一部分拿來賣,一部分拿來招待寺內香客,漸漸地就有了幾分佳名,吸引了一些茶客,香火也漸漸好了起來。”
“不過,現在淨寧寺的茶不賣,只用來招待香客。本宮得了這一罐還是因為無宸與現在的主持一見如故……”
安平眉眼含笑,鬢角的赤金嵌紅寶石飛燕釵閃著熠熠的光澤,映得她的面龐明豔非常。
“我的運氣可真好,沒去淨寧寺就喝到了那裡的茶。”端木緋笑眯眯地說道,“嗯,姐姐說我一貫有口福。”
兩人正飲著茶、說著話,子月帶著千頤來了。
千頤與端木緋也很熟悉了,因此稟事也不避著她,直言道:“長公主殿下,五公主殿下的事,屬下已經查清了。”
在許府聽許士程說了五公主自縊的事後,安平就用眼神示意子月讓人去查了到底怎麼回事。
“北三所那邊的內侍說,五公主剛被關進去時,開頭幾天還鬧騰得厲害,一會兒絕食,一會兒叫嚷,一會兒哭鬧,楊公公沒理會五公主,還乾脆限了她的三餐。後來五公主餓得鬧不動了,就消停了。”
“今早,五公主忽然把貼身服侍的宮女打發走了,說要一個人待著。宮女擔心,一直守在屋外,後來聽到了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就撞開門衝進了屋,這才發現五公主自縊了。”
“因為白綾斷裂,她才摔了下來。”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千頤的表情有些古怪,似諷非諷。
安平的回應更為直接,一針見血地嘲諷道:“一哭二鬧三上吊。”
安平對五公主和三皇子這對兄妹真是一點也看不上,哥哥冷血無情,弒母;妹妹沒臉沒皮,替嫁,這對兄妹都是好的不學,學壞的,非要學他們那位父皇。
端木緋但笑不語,心如明鏡。
五公主不想死,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五公主若是真想死,何必挑大白天,完可以夜裡悄悄投繯,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呢!
再說了,宮裡用的料子那可是貢品,再差的白綾也不至於承受不住五公主這麼個體態纖細嬌小的少女,哪有這麼容易斷的。
從一開始,端木緋就知道像五公主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沒有尋死的膽子,現在千頤的這番話讓她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五公主應該是別有所圖。
端木緋又抿了口茶,小臉上露出一絲沉吟之色。
安平抬手做了個手勢,千頤和子月就退了出去。
雖然端木緋一直表現得十分沉著,但是安平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想著小丫頭還不滿十五歲,還是個孩子,沒的被這些要死要活的人嚇到了。
“緋姐兒,”安平拍拍她柔嫩的小手溫聲安撫道,“不用理會這種事,就讓朝露鬧騰好了。這宮裡,尋死覓活的人多得是,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安平這麼說聽著冷酷,但是她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一來她對那些個尋死覓活的人看不上,二來也是就事論事。
她身為公主,在宮廷長大,也沒少見一些妃嬪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關進冷宮,這些妃嬪不管是為了讓皇帝心疼把自己接出來,還是真心不想活了,尋死的事沒少過,但是,人進了冷宮,能不能死也不是由她們說得算的。
所以,冷宮的太監宮女都是警醒得很,不會讓人真死了,說得難聽點,萬一皇帝真的心疼了,那麼等著被遷怒的就是冷宮的太監宮女。
北三所那位楊公公在冷宮待了十幾年沒挪過地,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端木緋嘆了口氣,正色道:“比起我,還是祖父比較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