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頭,有的不屑,有的不以為然,有的嗤笑了一聲。
“皇后娘娘賞的東西,她居然還說不如自己家的,這是有多大臉啊!”慶王妃淡淡道。怡親王妃這幾年真是越來越飄了,也不就是靠著內廷司掙了幾個臭錢嗎?!
那位四十來歲的王妃收回了視線,眸光閃爍,嘆道:“她說得也是實話。”
慶王妃等人覺得她意有所指,卻又不知所以然,一頭霧水地面面相看。
興王妃一向訊息靈通,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對著慶王妃等人道:“這……你們不知道了吧?”
她朝周圍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道:“聽說,現在咱們大盛朝的貢品都是內廷司先挑的,次一等的才往宮中送!”
試想,這最好的東西都在怡親王府了,怡親王妃自然是不稀罕皇后賞賜的物件了。
其他幾位王妃的神情更復雜了,她們中的有些人以前也聽說過一些風聲,有些人則是全然不知,某位王妃脫口道:“這內廷司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那是!”興王妃攥了攥帕子,撇了撇嘴,“聽說上個月東北進貢的人參,那是明目張膽地先送去了怡親王府的。”
這也委實太張揚了吧!慶王妃等幾位王妃聽得目瞪口呆。
那位四十來歲的王妃又道:“從前‘那一位’還在京城的時候,這內廷司還不敢這麼大膽……”
她隱晦地沒提名字,但是其他人都知道她說的人是岑隱。
岑隱在京城的時候,各地上貢的物品要是有什麼好東西,那都是先送到岑隱府上的,等岑隱先挑了再送進宮。現在岑隱不在京,內廷司沒了顧忌,膽子也越發大了,直接就把好東西先昧下了。
想到此刻不在京城的岑隱,幾位王妃皆是肅然,下意識地往周圍看了一圈,確信沒有內侍在周圍,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宮門前議論是非到底不好,慶王妃清了清嗓子,道:“時候不早,我們都早些回去吧。”
興王妃等人也是紛紛附和,彼此道別後,就各自上了各自的朱輪車。
這些朱輪車一輛接著一輛地從宮門口駛離,朝京城的各個方向四散而去。
興王妃的朱輪車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離開前,她還朝怡親王妃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
內廷司的貪腐由來已久,現在昧下一些貢品其實也只是小事,比起這些年內廷司賺的油水那是小巫見大巫了,連皇帝吃的雞蛋都要十兩銀子一個呢!
這些事朝中知道的人不少,羨慕嫉妒是一回事,卻大都也不太在意,畢竟內廷司可不是那麼容易整治的。
他們這位小皇后怕也沒這個膽子,或者說,沒必要沒事找事!
興王妃漫不經心地想著,很快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然而,她到家不久,這才剛喝上一杯熱茶,就有一個圓臉小丫鬟匆匆來稟:“王妃,聽說怡親王府剛剛被金吾衛給圍了!”
什麼?!興王妃手裡的茶盅差點沒滑落,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一邊放下茶盅,一邊問道:“可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奴婢不知。”圓臉小丫鬟搖了搖頭。
她的訊息來得這麼快,是因為怡親王府與興王府近得很,就在臨街的琉璃衚衕。
方才金吾衛聲勢赫赫地往這邊來時,興王府的下人差點還以為金吾衛是衝著他們來的,結果金吾衛策馬飛馳而過,去了怡親王府。
興王妃只覺得心裡像是有根羽毛在撓似的,連忙道:“快去打探一下。”
“是,王妃。”
圓臉小丫鬟領命而去,匆匆地跑出了屋。
興王妃再也沒心情喝茶了,在屋子裡心神不寧地坐著,不時仰首望向窗外。
一炷香後,那圓臉小丫鬟才又回來了,跑得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怎麼樣?”興王妃急切地問道。
圓臉小丫鬟喘了口氣,就道:“王妃,聽說是……皇后娘娘丟了一把梳子,是怡親妃‘拿’的。”小丫鬟說得是“拿”,其實言下之意就是說怡親王妃偷了皇后的梳子了。
什麼?!
屋子裡靜了一靜。
興王妃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后這是想幹什麼?!
這種栽贓嫁禍的手段也太低劣了吧。
興王妃與身旁的貼身嬤嬤面面相看,方才也是這嬤嬤陪她進的宮,當時在鳳鸞宮,她們都親眼看到皇后端木緋把一把梳子賞賜給了怡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