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招安給予了太多不合理的優待。
秦文朔、黃思任等其他幾位閣臣暗暗地交換著眼神,暗歎:端木憲真是個老狐狸!
想必第一代平西侯要是知道了肖天招安的待遇,要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再嘔出一口老血來。
當年英宗皇帝招安青龍寨的時候,朝廷可不曾給過三萬大軍,別說大軍了,甚至連一根糧草都沒給,招安時也沒有給他們家任官封爵,只是給畫了一個大餅罷了。
也就是說,當年,朝廷既不花錢也不出人,空口白話地說服青龍寨自己去立功。
如今民間流傳的英宗皇帝和平西侯的軼事中,把他們君臣的故事傳成了美事,但事實上,這件事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漂亮”。
所謂的“兵不血刃”,是朝廷“兵不血刃”,青龍寨當年是付出了代價的,並非是“牽頭”那麼簡單。
當初,青龍寨先是拿下了西南僅次於青龍寨的一個部族,以此作為震懾其他幾族的利器,令得西南幾族為了自保,只能接受青龍寨的遊說,臣服於朝廷。
把話說白了,這也就是第一代平西侯成功地收服了西南幾族,沒死,才用命給自己和後代掙了“平西侯”這個爵位。
相比下,肖天與平西侯府的待遇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肖天得到的優待實在是太打眼了,如果一開始內閣就對朝臣們說是招安,勢必會被人揪著那些“優待”不放,到時候,言官們又是囉嗦個沒完沒了。
現在可好了,他們全都緊盯著肖天的身份,一旦弄明白了,也就都散了,給內閣和攝政王省了不少事!
反正他們再鬧也拗不過攝政王,還不如就這樣吧,給大家都省點麻煩。
幾個閣老消極地交換著眼神。
說到底,只要肖天此行能順利地平定晉州,這件事也就徹底揭過去了,以後旁人關注的只會是那個“結果”,而不是過程,世人只會誇攝政王有識人之明。
萬一肖天不得用……
兵部尚書黃思任嚥了咽口水,不敢想下去。
算了算了。反正這事是攝政王拿的主意,自己何必杞人憂天!
兵部尚書黃思任破罐子破摔地想著,暫時把這件事擱下了。
他嗅了嗅茶香,笑呵呵地對著端木憲讚道:“端木大人,您這普洱茶是五十年的陳年普洱吧。下官真是有口福了。”
“原來黃大人也是愛茶之人,我最近又得了罐上好的雲霧茶,下次再與大人同品。”端木憲笑道。
秦文朔暗道黃思任諂媚,嘴上也殷勤地與端木憲搭話:“端木大人,您的四孫女快及笄了吧。恭喜恭喜,府上看來也快要辦喜事了。”
秦文朔對著端木憲拱了拱手,意指端木緋與慕炎的婚事就在眼前了。
只可惜,秦文朔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哪裡哪裡,我那小孫女年紀還小。”端木憲表面上笑眯眯的,心裡卻是覺得秦文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四丫頭要嫁了,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端木憲還巴不得把端木緋多留幾年呢,反正小丫頭下個月也才十五呢,二十再嫁也不晚!
秦文朔也是機敏的人,直覺地從端木憲的話中品出幾分不樂意,心中疑惑:端木憲總不至於對這門親事不滿意吧?他有什麼好不滿的,慕炎馬上會是這大盛最尊貴的天子,端木緋再也不可能嫁得比這更好了!
是自己想多了嗎?
秦文朔正琢磨著,就見一個青衣長隨急匆匆地進了偏殿。
長隨給眾位閣老行了禮,然後稟道:“剛剛錦衣衛去了許明禎大人府上。”
“……”
“……”
“……”
偏殿內霎時靜了一靜。
所有的閣老們都面面相覷,然後齊齊地看向了端木憲,想看看他是否知情。
端木憲沒有掩飾他的愕然。
禮部尚書範培中喃喃地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這又怎麼了?”
眾人的面色各異,心中各有揣測。
許家可是慕炎的母家,慕炎既然特意把許明禎招來京城,當然是打算重用自己的外祖父。
眾所周知,錦衣衛是岑隱的走……人,只聽命於岑隱,現在錦衣衛突然去了許家,莫非是奉岑隱之命要抄家嗎?
也就是說,岑隱和慕炎終於鬧崩了!?
不會吧?!
只是想想,幾位內閣閣老就覺得心驚肉跳。
朝堂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