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恥的妖姬千刀萬剮了。”
“姨母,我帶您回去!”封炎的眸子變得深不見底,那猶帶稚氣的面龐上透著刀劍般的鋒芒,“您可以暫時先待在南境,等到日後……我必會迎您歸朝。”她為大盛做得已經夠多了!
許景思那幽深的眸中微微盪漾了一下,卻是話鋒一轉道:“阿炎,你想不想要蒲國?”
封炎毫不躲避地與許景思四目對視,烏黑的鳳眼清澈如明鏡,直言道:“我想。但是,戰場之上靠得是男兒的廝殺,而非靠女子的犧牲。”
許景思的眸子裡流光四溢,笑著道:“阿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封炎靜靜地看著她。
他那雙漂亮的鳳眼彷彿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對她而言,是那麼熟悉。
許景思深深地看著封炎,嘴角無法自抑地揚起,再次嘆息:安平姐姐果然把阿炎養得很好,好到出乎她的意料。
“我到蒲國已經快十年了……”許景思喃喃地說道,“剛到這裡的時候,我還不到十六歲。”
那時候,不僅她對這裡的地域民風不熟悉,而且孤獨無依,她就如同一片風雨縹緲中的殘葉。
彼時,朗日瑪已經四十多歲了,她剛來時只是作為後宮中的一個侍妾。
蒲國民風開化,在朗日瑪的後宮裡,包括她在內的有名份的侍妾就有十一人,大多是依附蒲國的各族送給蒲王的貴女,還有女奴三十餘人。
她從大盛遠道而來,無倚無靠,當年,她從許家帶了八個丫鬟、十二個侍衛的陪嫁,剛來的第一年,就死了一半,那時候的她,連她的人都護不住,更護不住她自己!
她既然來了,就不能在這個鬼地方等死!
一陣微風徐徐地自視窗吹來,吹得她鬢角的幾縷碎髮拂上她的面頰,給她臉上新增了幾分肆意與灑脫。
“我用了近十年才掙出了一條活路,現在就一走了之也太虧了!”她抬眼朝窗外的碧空望去,笑容嫵媚動人。
她來蒲國和親可不是為了大盛,是為了許家,為了這個孩子。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她又怎麼甘心前功盡棄!
封炎神情怔怔地看著身旁的許景思,右手在桌上握成了拳,瞳孔中似有洶湧的波濤在起伏著,久久沒有說話。
屋子裡靜得只剩下二人的呼吸聲。
“姨母,我能做什麼?”封炎又問道。
許景思的右手在手邊的茶盅緩緩地又摩挲了一下,似乎在細細地體會著指下的紋路般,笑吟吟地說道:“按照蒲國的規矩,新王會在大王子赤德如和二王子牟奈之間選出,這兩人,大王子粗莽,有勇無謀;二王子精幹,自視甚高。”
頓了一下後,許景思又強調了一句道:“無論他們誰成了新王,按蒲國的規矩,我依然是王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許景思抿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長,笑得勢在必得!
空氣裡似有澎湃的浪潮在拍打著,一浪高過一浪,一浪推著一浪,勢不可擋。
封炎明白了她的意思,緩緩地點了點頭。
許景思與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又捧起了茶盅,但隨即就停頓在了半空中,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阿炎,你薛叔叔的那個孩子可找到了?”
“找到了。”封炎簡練地答道,聲音中透著一抹複雜。
許景思面上一喜,放下了手裡的茶盅,急切地追問道:“他可好?”
封炎瞳孔微縮,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淺笑,幽深的眼眸中更是浮起一抹濃得快要溢位的哀傷,緩緩地說道:“……他只是掙出了一條活路,和您一樣。”
“……”許景思嘴角的笑意登時消失了,想再問,屋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接著就是剛才那個女奴的聲音:“王后,時間差不多了。”
許景思連忙改口道:“阿炎,你先換一身衣裳,然後回席宴去。”許景思指了指美人榻上的一身蒲國衣袍,跟著,她就先退出了屋子。
封炎站起身來恭送她離去,接著就利索地換上了那身放在榻上的紫色翻領衣袍,袍子穿著正正合身,似乎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封炎徐徐地撫了撫衣袍,眸光閃了閃。
外面的那個女奴又著急地催促了一聲,封炎就出了屋子,隨那個女奴原路返回,沒一會兒,就返回了後山的那個平臺。
兩邊預先擺好的席位已經滿了,只剩下前方的主位還空蕩蕩的。
封炎回到了溫無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