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是與章家這樣的頂級門閥世家相比,兩家的門楣其實是不匹配的。戚氏之所以會嫁進章家,是因為章大老爺在二人成婚前,偶然一次看到她的一幅題詩畫作後,對她仰慕不已,一心求娶,才成就這段金玉良緣。
端木緋聽著微微點頭,覺得這段姻緣也是一則佳話。
誰想,涵星下一句就來了一個轉折,“其實這只是對外的說法而已,母妃說,真相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十幾年前,章大夫人還待字閨中時,章家有次在府中舉辦花會,章大夫人也受邀赴宴,她去更衣時,章家丫鬟帶錯了路,以致章大老爺不慎衝撞了她。後來,章家因為章大老爺壞了章大夫人的名節,才會去戚家下聘,把人娶進了門。”
“章大夫人在閨中就素有才名,能詩善畫,進門後,也賢惠得很,不僅與章大老爺相敬如賓,而且孝敬公婆,操持中饋,為人處世穩妥得很,章家上下對她沒有不滿意的。只是,她進門五年都未曾有孕,後來,便做主給夫君納了妾,以延續香火。”
端木緋還以為故事差不多到此為止,可涵星卻是神秘兮兮地又道:“章家那個妾也有些‘來頭’,本來也是封疆大吏之女。”
能被稱為封疆大吏的,那往往是由皇帝親自任命的正二品及以上的官員,總攬一州或數州軍政大權,鎮撫一方,也足以名留青史了。
端木緋愈發好奇了,殷勤地親自給涵星斟了茶,又把茶杯端到她手裡,笑吟吟地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涵星頗為受用,慢悠悠地喝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後,才接著道:“章大老爺的那個妾室姓田,其父是皖州前布政使田有道,十幾年前,田有道犯了事,田家被抄家。章家念著章田兩家的舊情,把那田氏從教坊司贖了回去,多年來,田氏就侍候在章太夫人身邊。後來,章大夫人要給夫君納妾,就納了那個知根知底的田氏。”
“章家的長房現在兩個庶子和兩個庶女都是這田氏生的,聽說章大夫人一直視如己出。”
“對了,據說章家的兩個庶子也算成器,年紀輕輕的,一個考中了秀才,一個考中了童生。”
原來如此。端木緋在心裡默默地暗道,有些漫不經心地抿著茶。
涵星說完後,又把手裡的杯子往端木緋那邊一推,示意她再給自己斟茶,笑眯眯地說道:“緋表妹,以前也沒聽說章大夫人對一個外人這麼好過,她一定很喜歡你。”涵星說著,再次看向了匣子裡的浣花紙,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端木緋想著章大夫人借她的那本《石氏星經》,唇角彎彎,“章大夫人人可真好!”
話語間,嘩嘩的斟茶聲再次在屋子裡響起,外面的天色又暗沉了一些。
涵星的思路轉得很快,說完章家的事,就又想到別的事上。她抬眼朝著天際的那抹殘陽望了一眼,就話鋒一轉道:“緋表妹,本宮和丹桂、雲華姐姐說好了,明早辰初就出發去寧江鎮,你可別賴在床上睡懶覺。”
“緋表妹,你說我們明天出去玩,要帶些什麼好,那個寧江鎮只是個小鎮,可不能跟京城比。”
涵星說是風就是雨,一把拉起端木緋就跑去為明天的出行做準備,備帷帽、備團扇、備點心、備冰鎮果子……最後,兩人還把明天要穿的衣裳和佩戴的首飾也都挑好了。
表姐妹倆都翹首以待,不到二更天,涵星就催促端木緋早早去睡覺,還說她明早會去叫她起床的。
涵星說到做到,次日天方亮,就把端木緋從被窩裡挖了起來,於是,辰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膳吃了些什麼的端木緋就睡眼惺忪地和涵星、丹桂、雲華幾人從寧江行宮出發了,馬車一路朝著西北方的寧江鎮去了。
寧江鎮距離行宮不過才十里路左右,幾輛馬車沒一炷香時間就抵達了鎮子上,姑娘們一路說說笑笑,輕鬆愉悅。
七八個隨行的侍衛都是便衣打扮,遠遠地尾隨著姑娘們的馬車。
今天的鎮子裡熙熙攘攘,正好有集市,那些附近村子的人都紛紛來鎮子裡趕集。
鎮子和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皇帝率領群臣來了寧江行宮避暑,因此最近這個鎮子非常熱鬧,時不時有集市,讓這個有些偏僻的鎮子增加了不少人流。
姑娘們有說有笑地沿著鎮子口的街道往前走去,街道兩邊擺著各式各樣的攤位,那些小販一個個扯著嗓門吆喝著生意。
涵星、丹桂她們也去過京中的那些個廟會,卻是第一次來這種小鎮的市集,一個個對著那些攤位流連再三,那些攤位上賣的東西琳琅滿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