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只得拉著涵星一起去和端木珩見禮:
“大哥哥。”
“珩表哥。”
表姐妹倆裝起乖來時,就顯得尤為討喜可愛。
陶子懷就在距離端木珩三四步外的地方,當然也看到了端木緋,上下打量著她,眼中閃過一抹不敢苟同。
這個小姑娘看來不過十一二歲左右,臉上泛著傻乎乎的笑,分明就是家中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端木珩也敢誇口說他不及這小姑娘,也不怕把人給捧殺了!
抱琴在一旁對著端木珩福了福,解釋道:“端木公子,李大家讓奴婢請令妹過來,也是想請令妹看看能否解了這最後兩局棋。”
端木緋可沒打算解棋局,她是來看棋局的,反正她都看到棋局了,也記住了,回去把棋譜默出來就行了,何必當眾解呢?
這萬一一不小心,非讓自己進女學豈不是慘了?!
端木緋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正要說話,卻被陶子懷的聲音壓了過去:“不知端木兄覺得這最後兩個棋局如何?”他言下之意是問端木珩可有自信破局。
陶子懷目露挑釁地看著端木珩,端木珩也不避諱,搖了搖頭。
“端木兄方才說令妹才學高於你一籌,那她可有自信能破這兩局?”陶子懷嘴角微翹,嘲諷地說道,“我們都是同窗,我知端木兄一片愛妹之心,不過,我勸端木兄以後還是謹言慎行得好,免得讓人覺得端木兄大言不慚。”
陶子懷實在看不上端木珩,為了給他的堂妹揚名,不惜貶低別人的妹妹,甚至連自己的名聲都要搭進去,簡直就不知所謂,這與“作弊”有何異?!
說到底,這位端木四姑娘的那點才名也不過是仗著她的首輔祖父和宮裡的貴妃娘娘罷了!
四周的其他人聞言交頭接耳地低語起來。
在場也有人聽說過端木緋的棋力不凡,可是有道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想想彼時端木緋說不定還不滿十歲,那些耳聞者就忍不住懷疑起她的棋力,也許吏部尚書遊君集也不過是哄小孩子隨口誇一句罷了。
但也有人是親眼見她在棋盤上力克北燕耶律輅,也親眼看到她設下了那局高深莫測的殘局,覺得其棋力可見一斑。
眾人神色各異,或是眸中閃過懷疑,或是露出好奇的表情,或是拭目以待,或是眉頭緊皺,都朝端木珩和端木緋望去。
端木珩神情自若,連眉梢都沒動一下,自己所言不虛,問心無愧,自然也沒什麼好激動的。
反倒是端木緋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滿,她的大哥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奚落的!
“抱琴姑娘,”端木緋沒有費神去和陶子懷爭辯什麼,反正事實就是最好的回答,“李大家一片好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著,端木緋步履輕盈地走向了第一盤棋。
真是一波三折、高潮迭起啊!涵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接下來,就該輪到緋表妹大殺四方了!
涵星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就像是一個小跟班似的。
四周的其他人也都好奇地圍了過去,包括陶家兄妹,他們都想看看端木緋到底有幾分本事。
端木緋坐下後,笑眯眯地掃了一眼第一盤棋,就毫不遲疑地從棋盒裡拈起一粒黑子,直接落子。
坐在她對面的國子監學子嫻熟地應對著,似乎早就把後面的棋譜背得爛熟於心。
黑白子持續不斷地落在棋盤上,不到十子,第一局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結束了,白子投子認負。
緊接著,是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
不知不覺中,水閣裡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似乎忘了說話,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端木緋身上。
若非親眼所言,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下起棋來,那種從容與自信就彷彿信手拈來一般,每一子都落得毫不猶豫,似乎完全不用思考般。
每一局都是一樣,不到十子就破了局,這種壓倒式的優勢令人啞口無言。
水閣裡只剩下了那清脆的落子聲,當第五局棋的白子又在短短半盞茶內投子認負後,四周一片譁然。
剛才陶三姑娘也破了第五局,卻是下得斷斷續續,足足用了一盞茶功夫,完全沒有端木緋這種勢如破竹的氣勢。
這一點,別人看得出來,陶子懷當然也能看出來,臉色有些僵硬。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位端木四姑娘確實棋藝不錯。不過,這下棋是求穩,又不是求快,妹妹也破了五局,未必就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