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搖了搖頭,她當然沒去過什麼殊宇山谷,她只是曾看過北境輿圖,稍微有點印象而已。
端木緋又看向了君然,笑眯眯地問道:“君世子,我記得呼赫草原有一半是屬於北燕吧?”
別人聽著這個問題覺得一頭霧水,可是君然和封炎卻是聽明白了端木緋想說什麼,兩人彼此看了看,君然給封炎拋了一個眼神,彷彿在說,你家糰子果然是頭小狐狸。
“是啊。”君然點頭道,“呼赫草原的西北邊屬於北燕。當初我追擊的那支北燕殘軍就遊蕩在西部,是以父王吩咐我莫要越境,窮寇莫追。”
“戰爭的成敗,取決於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封炎介面道,鳳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燦若星辰。他們不是不可以殺去北燕,只是,不能隨便打無把握之仗!
端木緋聽得更入神了,頻頻點頭,心裡覺得簡王真是英明神武。
封炎只覺得端木緋目露崇敬地望著自己,尾巴翹得更高了,又說起了一些他們在北境的戰事。
一旁的慕佑顯也是全神貫注地聽著,若有所思。
涵星一邊聽,一邊吃著點心,只當自己在聽說書,小臉上一副“今天真是沒白來”的樣子。
等封炎說完後,端木緋和涵星還有幾分意猶未盡,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慕佑顯鄭重其事地敬了封炎和君然一杯茶,嘆道:“炎表弟,聽你和君世子這一席話,本宮真是受益匪淺。等本宮去往南境後,一定會步步謹慎,深思熟慮,不會不懂裝懂,隨意發號施令的。”
他是皇子,雖然只是隨軍,而非領軍,但他的身份註定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將士們有所影響。此行,他必當記住“謹言慎行”這四個字。
時間在眾人的說笑聲中過得飛快,等慕佑顯回過神來時,窗外的夕陽已經落下了小半,春日的夕陽璀璨如那最耀眼的紅寶石,金色的餘暉柔和地灑了下來,給這街道上的建築、路面以及行人都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暈。
慕佑顯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壺漏,就起身拱了拱手道:“炎表弟,君世子,宮門快要落鎖,本宮和四皇妹還要送緋表妹回府,就先告辭了。”
端木緋也跟著起身,想著出來大半天了,也該打道回府了,然而,她的膝蓋還沒伸直,就聽封炎含笑道:“反正我順路,還是由我送端木四姑娘回去吧。”
端木緋頓時身子一僵,心道:莫非封炎有什麼話要跟她說?
她聽話地坐了回去,黑白分明的大眼忽閃忽閃的,可愛地笑道:“那就麻煩封公子了。”
端木緋這麼說了,慕佑顯和涵星也就從善如流,眾人一起離開雅座,來到了酒樓的大門口,目送兄妹倆的車馬漸行漸遠。
此刻,太陽西下,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四周空曠了不少。
端木緋很快就感受到封炎那灼熱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身上,轉身朝他看去,乖巧地把雙手放在腹前交疊,甜甜地對著封炎笑著。
那天真可愛的樣子看來起來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奶貓,蹲坐在那裡,討好地對著主人甩著尾巴,坐等著對方的吩咐。
他的蓁蓁真是太可愛了!封炎傻笑地看著端木緋,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忘了君然還在。
感覺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遺忘的君然嘴角抽了一下,覺得他在這裡似乎有點多餘。
君然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識趣地說道:“阿炎,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利落地翻身上馬,心道:這都是為了早點接回他的烏夜啊,哎,烏夜這都一週歲了,再不接回來,怕是真的要成為端木家的馬了!
君然的動作十分利落,根本沒給端木緋說話的機會,就駕著馬一溜煙地跑了。
“君世子……”端木緋看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裡咕噥道,“我還想問問他要不要順路去接烏夜呢……”
說著,端木緋心裡也有幾分慚愧,本來她是計劃年底前就把烏夜給君然送去的,但又不捨,想著讓兩匹小馬駒一起過個年,一不小心就從正月拖到了二月。
她真不是故意不還的……
封炎看出端木緋的不捨,哄著她道:“他既然沒說,想來是不著急。”
見端木緋面露遲疑之色,封炎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封炎抬眼看著西方被夕陽染紅的天空,皺了皺眉,若非是夕陽已經落下了一半,他真想帶蓁蓁再四處逛逛。
看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