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小傢伙的此起彼伏的叫聲中流逝,端木緋一寫起字來,就全情投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了一個清脆嬌美的聲音:“緋表妹!”
端木緋的眉頭一挑,利落地收了筆,正好抄完了一頁。
她隨意地把筆擱在了一旁的筆架上,與此同時,涵星已經熟門熟路地自己打簾進來了,秀美的小臉上小嘴微微撅著。
“緋表妹,你怎麼也不來陪本宮玩!本宮剛才在花園裡都快無聊死了。”涵星嬌聲嬌氣地抱怨道。
端木緋怔了怔,才意識到今日來府中的客人想必不止是歸義伯家的七姑娘,還有涵星。
端木緋急忙起身相迎,拉著涵星的手一起在書案邊坐下,好聲好氣地賠笑道:“涵星表姐,我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帶著小八去迎你的。”
端木緋說著,地一把抓住小八哥,把它往涵星懷裡一送。
原本正玩得開心的小八哥懵了,涵星總算是喜笑顏開,溫柔地摸著小八哥油光水滑的黑羽。
碧蟬機靈地趕緊去給涵星倒了熱茶,又從小廚房裡拿來了熱騰騰的點心,清新的茶香與香甜的氣味很快就瀰漫開來……
涵星逗了一會兒放在膝頭的小八哥,就嬌滴滴地抱怨起來:“緋表妹,剛才你是沒看到啊,外祖母也不知道是叫來的哪家姑娘,真是沒羞沒臊的,眼睛盯著大皇兄就不動了,剛才還主動替大皇兄奉茶呢!這……這都算什麼啊!”
端木緋眨了眨眼,原來連大皇子也來了。
涵星還在口若懸河地說著:“多虧了紜表姐機靈,讓人把珩表哥也叫來了,珩表哥就拉大皇兄去他那兒賞字畫了……”
“那個什麼金七姑娘,要不是紜表姐叫住她,差點也沒跟過去。”
“本宮真不明白外祖母在想什麼,看著是想給大皇兄牽紅線,但是這挑的人選也太不成樣子了!”
涵星嘟著小嘴抱怨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口乾,一口氣灌了半杯溫熱的茶水,頓時渾身一輕,暢快了不少。
端木緋伸出一根指頭逗著自家小狐狸,烏黑的眸子裡掠過一道流光。
不管賀氏到底在想什麼,自家姐姐今天攪了賀氏的“好事”,以賀氏的性子,怕十有八九會遷怒。
端木緋對著碧蟬招了招手,笑眯眯地吩咐道:“碧蟬,你去找姐姐,就說四公主要看那幅《孔雀牡丹圖》,我找不到,讓姐姐回來幫著找找。”
碧蟬也是個小機靈,想想就明白了,笑著應了。
碧蟬匆匆地趕去了花園,但還是晚了一步,端木紜已經被賀氏叫走了。碧蟬又調轉方向,小跑著趕去了永禧堂。
永禧堂的大丫鬟聽到事關四公主,便讓碧蟬在簷下候著,進去通稟賀氏了。
二月初才剛入春,天氣還寒涼得很,風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碧蟬討巧地對著一個守在簷下的圓臉丫鬟說了幾句好話,那個丫鬟就讓她進去正堂候著了。
碧蟬跨過門檻後,只上前了兩三步,就不再往前,靜靜地垂手站著,看著低眉順眼的,耳朵卻是豎了起來,聆聽著裡頭的動靜。
正堂裡寂靜無聲,隱約可以聽到賀氏嚴厲的聲音自左次間的方向傳來:“……紜姐兒,你的主意可真是越來越大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孫女不懂祖母何意,還請祖母明示。”端木紜不卑不亢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賀氏更怒了,“你還要裝糊塗!是不是你讓人把珩哥兒叫去的?”
端木紜直言不諱地應了,跟著,就聽遊嬤嬤裝模作樣地在那裡勸了賀氏幾句,說什麼讓她莫要動怒,小輩不懂事慢慢教就是,她那陰陽怪氣的語氣看著是在安慰賀氏,言下之意分明是在斥端木紜不懂事。
一片喧譁間,剛才進去通稟的丫鬟對著賀氏稟道:“太夫人,四姑娘那邊派了人來,說是四公主殿下要看一幅畫,但是四姑娘不知道放哪兒了,想請大姑娘回去找找。”
話落之後,裡面靜了一瞬,接著就聽端木紜若無其事地說道:“祖母,那孫女就先告退了。”
碧蟬緊盯著通往左次間的那道錦簾,暗暗屏息,直到端木紜從容自若地從裡頭走了出來,碧蟬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自家大姑娘在賀氏的雷霆震怒下還雲淡風輕的模樣,碧蟬心中暗暗佩服。
相比下,裡頭的賀氏卻是氣得不輕。
端木紜一走,賀氏就忍不住對著遊嬤嬤沉聲抱怨道:“那個小的簡直奸詐如狐,這是明目張膽地利用涵星來當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