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找茶鋪的老闆買了一罐花茶,才美滋滋地提著她的籃子走了。走出茶攤,還能感覺到皇帝那古怪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背上,看得她頸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實在想不明白她剛才到底說錯了什麼。
饒是端木緋再聰明,也猜不到皇帝在打什麼主意。
既然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繼續沿著街道往前走去,玩玩投壺,玩玩燈謎,玩玩木射……需要動腦的就由端木緋出馬;需要動手的就由封炎出手,兩人一起一文一武,可說是大殺四方,贏了不少小玩意,到後來,不止是奔霄,連封炎的手裡也是大籃小籃地拎了好幾個。
端木紜故意在後面與二人保持了一段距離,觀察著二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漸漸地,她幾乎是有些同情封炎了。
很顯然,封炎的眼裡只有妹妹,一切唯妹妹之命是從,妹妹說東,他不敢往西;妹妹說什麼,他都說好;妹妹在什麼東西上多看一眼,他就默默地把它買了下來……
相比之下,妹妹根本就沒開竅,心裡眼裡只有一個字——
玩。
自己要不要提點一下妹妹呢?高興之餘,端木紜有些糾結地想著。
“鐺!鐺!”
不遠處傳來的二更天的鑼聲,驟然把端木紜從思緒中驚醒,也讓端木緋從興奮中抽離,她眨了眨眼,望著天上的圓月,不敢相信這都二更天了,她居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困。
突然,封炎高抬右手,端木緋嚇了一跳,就見一個銀色的柿餅大小的東西從他的手掌掉了下來,連著一根銀色的鏈條在他掌下來回晃盪著。
端木緋定睛一看,就認了出來,眸子晶亮地說道:“這是西洋懷錶嗎?”
封炎勾唇笑了,知道蓁蓁喜歡,“啪”地把那個懷錶開啟了,讓她看懷錶裡的表面,“這上面的符號與我們大盛的時辰可以對應……”
“我知道我知道!”端木緋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個精緻小巧的懷錶,“我也有一個西洋鍾,可漂亮了……”
封炎聞言頓時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想教蓁蓁怎麼看表面的。
氣氛也是隨之一僵。
端木緋努力地露出更燦爛的笑容,心裡真是恨不得捶自己的腦袋一下,要她嘴快,要她多話。人家封公子特意來炫耀他的懷錶的,她就乖乖負責聽就好。
端木緋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麼把場面圓過去,討好地說道:“封公子,這是從閩州過來的嗎?我還只是在那些西洋書籍上看到過圖片,第一次看到實物呢。”
封炎一聽,原本僵住的尾巴又得意洋洋地翹了起來,心道:他就知道,這懷錶是新鮮玩意,蓁蓁一定會喜歡的。
“拿著。”他雀躍地說道,端木緋也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伸了手,直到那冰涼的白銀懷錶落在掌心,她才確信了,封炎這是把懷錶送給了她。
端木緋既驚訝又喜悅,不敢置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問道:“封公子,這是給我的?”可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封炎為什麼要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呢?
端木緋的心又一點點地提了起來,嚥了咽口水。
“這是……壓歲錢。”封炎笑容璀璨。
壓歲錢不是長輩給晚輩的嗎?!封炎給她壓歲錢做什麼?端木緋傻乎乎地眨了眨眼,腦子裡浮現起某個念頭:難道封炎在用這個懷錶警告她多看著點時間?
時間……對了,火銃?!封炎這是在催促她快點改進火銃?
肯定是這樣!
端木緋有些心虛地想著:自從從家裡的庫房裡找到那把玉壺冰後,她就把心思都轉移到了制琴上,後來又忙著過年,就把火銃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難怪封炎來催債了。
是啊,她一次又一次地輕薄了封炎,封炎又一貫記仇,怎麼可能忘記了呢!
仰首迎上封炎一臉期待的眼神,端木緋一邊藏進了懷裡,一邊斟酌著詞句道:“我……我會好好用它的。”
封炎看著端木緋如此慎重地把自己送的禮物珍藏起來,滿足地笑了,俊美的臉龐上神采煥發,漂亮得不可思議。
“噗!”
又是一朵巨大的煙花飛竄到上方的夜空中,橘色的煙花轟然炸開,比之前煙花至少大了一倍,美輪美奐,緊接著,那朵煙花再次炸開成玫紅色,最後又綻放出一朵火紅色的煙花,看得下方的百姓讚歎連連。
絢爛的煙花把下方一張張仰起的臉龐映得流光溢彩。
端木緋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空中的煙花所吸引,她忘乎所以地拉了拉封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