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燭火瘋狂地跳躍不已,時明時暗。
梁思丞心口跳了跳,心裡驚疑不定,但還是正色答道:“公子,若是有琅波喬的兵符在手,就算不能令那些南懷兵反攻或者投降,但要讓他們在昌旭城裡按兵不動,末將還是有把握的。”
“屆時,只要再悄悄整合昌旭城原有的兵馬,理應外合,就能在南懷人沒有發現之前,重新掌控昌旭城。”
問題是,想要殺死琅波喬,談何容易。
琅波喬是南懷大將,身旁時刻有重兵跟隨護衛,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
封炎笑了,只說了一個字:“好。”
這個“好”字彷彿驗證了梁思丞心中的某個猜測般,他瞳孔猛縮,急忙上前了一步,道:“公子萬萬不可以身犯險。琅波喬不止武藝出色,還有一眾親兵,個個身手不凡……”
“梁思丞……”封炎氣定神閒地打斷了梁思丞,“你剛剛提到說琅波喬明日會帶新兵離城操練?這是個好機會,千載難逢……”
封炎那種由內而發的從容也感染了梁思丞,讓他的心定了下來。
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封炎一人的聲音,晚風一吹,那枝葉搖曳聲就把那點聲音吹散……
夜更深了,也更靜了。
時間緩緩地流逝,這南境的夜晚似乎遠比京城更為漫長。
“咚咚咚!”
遠處的戰鼓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與安詳,天亮了,旭日徐徐東昇。
昌旭城的大門隨著戰鼓聲開啟了,沉重的城門開啟時,發出隆隆的聲響,似乎連城門附近的地面也隨之微微顫抖起來。
旭日灑下了燦爛的陽光,給下方的城池、大地與樹木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一個三十餘歲、身形挺拔的南懷將領率先策馬出城,他身後除了隨行的親兵,還跟著兩三百名剛剛招募來的南懷新兵。
一行隊伍浩浩蕩蕩。
今天是這些新兵的首次訓練。
南懷的練兵法與大盛不同,更側重激發士兵的兇性與殺氣,在琅波喬看來,大盛軍隊裡的將士不過是一群無勇無謀的匹夫罷了。
在他們南懷看來,沒有見過血計程車兵根本就稱不上是“兵”,他們又怎麼可能在戰場上把自己的後背交託給那等廢物。
“踏踏踏……”
一行人迎著旭日往東而去,後面的新兵們奔跑著跟在琅波喬的身後,步履聲整齊劃一。
這一路,沿途什麼人都沒有,官道上都是空蕩蕩的,蕭瑟如荒野般。
一炷香後,琅波喬就帶著這群新兵來到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前。
守在山腳下的一個大鬍子親兵立刻迎了上來,對著馬上的琅波喬抱拳行禮:“將軍,一切都準備好了。”
琅波喬滿意地笑了,策馬轉過身來,不過是短短几息時間,那隨行的兩三百新兵就訓練有素地列隊,排成了整整齊齊的方陣,一個個挺拔如松,不動如山。
琅波喬環視著這些新兵,然後朗聲問道:“你們可知道何為一個合格計程車兵?”
新兵們靜了一瞬,第一排最中間的年輕士兵鼓起勇氣回道:“回將軍,服從上將命令,勇往直前。”
琅波喬硬朗的臉龐上還算滿意地微微頷首,又道:“這是其一,最重要的一點是先夠格上戰場!”
“現在的你們雖然學會了如何拿刀用弓,卻不過是馴養的狗,想要上戰場,你們必須先讓自己變成狼!”
“狼吃的生肉,喝的是熱血,一個合格計程車兵手上就必須見過血,在戰場上才不會怕,不會退。”
“戰場上,生與死只是彈指之間的事,本將軍沒有時間讓你們去習慣,你們必須在戰前做好準備。”
“記住,我們南懷只有最強的兵,不需要那些不敢動刀子的懦夫。”
“你們都明白嗎?!”
琅波喬鏗鏘有力地說著,一字字、一句句皆是擲地有聲,清晰響亮地迴盪在空氣中。
“是,將軍。”
數百個南懷新兵異口同聲地回答道,他們的聲音整齊地重疊在一起,喊聲整天,驚得山林中的無數雀鳥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琅波喬勾了勾唇,然後抬手做了個手勢,那個大鬍子親兵就抱拳領命,跟著手指成環,放在唇間吹響了哨聲。
隨著哨聲響起,上百個平民百姓被十幾個手持長刀長鞭的南懷士兵吆吆喝喝地從一條小道趕了出來。
這些平民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一個個皆是衣衫襤褸,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