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督主說了,只要他乖乖聽話,就會讓他兀吉族取代百川族,成為西北第一族,讓西北諸族對他俯首,讓他在西北草原上名垂青史。
想著,摩軻莫覺得熱血沸騰,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就坐在他對面的吉爾斯。
吉爾斯與摩軻莫正好四目對視,二人的眼神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彼此之間的敵意濃得快要溢位來了。
百川族本來是西北第一族,但是看現在的勢頭,兀吉族已是直逼他們百川族,堪稱西北第二族了。
想著,吉爾斯覺得心口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心口般,他不能再坐視兀吉族繼續坐大了。
皇帝沒注意吉爾斯,又繼續笑呵呵地喝起酒來,與岑隱、摩軻莫說說笑笑。
對於皇帝他們在說什麼,端木緋完全充耳不聞,自顧自地埋頭吃著,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半個時辰後,席宴就撤了下去,內侍們又上了茶水和瓜果點心。
皇帝打算沿著湖隨便走走,散散心,就隨口打發了眾人,和兩個皇子、耿海他們遛馬去了,其他人也都漸漸地四散而去,散散步,消消食。
涵星笑嘻嘻地拉起了端木緋的小手,提議道:“緋表妹,我們也去遛馬吧。”
端木緋點頭應了,她吹了一聲口哨,原本在湖邊吃草的飛翩就“得得”地朝她跑了過來,身姿輕盈。
“姐姐,我們去玩了。”端木緋一邊說,一邊翻身上馬,騎馬的動作比起從前,已經嫻熟多了。
“慢慢騎,彆著急。”
端木紜笑眯眯地與妹妹揮揮手,目送她和涵星策馬沿著湖畔而去,嫣然一笑。
春日璀璨的陽光下,十六歲的少女亭亭玉立,微笑時就如同怒放的春花般,明豔不可方物。
不遠處的耿安晧痴痴地看著端木紜,目光發直,這一刻,他的耳邊已經聽不到別的聲音,只剩下了端木紜那張精緻明豔的臉龐。
耿安晧下意識地朝端木紜那邊走去,卻感覺到右袖一緊,回頭一看,只見耿聽蓮伸手拉住了他。
耿安晧看著妹妹皺了皺眉,他知道妹妹一直不想他娶端木紜,但是在他看來,妹妹是個要出嫁的姑娘,怎麼也管不到自己這個長兄娶妻。
耿安晧嘴角緊抿,毫不掩飾神色中的不悅。
耿聽蓮當然看得出兄長的不虞,可是有些話也只能由自己來說,這惡人也只能自己來做。
耿聽蓮心中幽幽嘆息,抬手指了指某個方向,耿安晧疑惑地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岑隱那張絕美的面龐映入他的眼簾。
耿安晧正要發問,就見岑隱不緊不慢地走向了端木紜,抬手遞給了她一個草編的小玩意。
“糰子!”端木紜看著岑隱遞來的草編小狐狸,臉上閃著如珍珠般的光澤。
岑隱居然還能用棕櫚葉編成了自家糰子的模樣。
端木紜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這草編小狐狸,越來越可愛,忍不住讚道:“岑公子,你的手真是巧!”無論是蚱蜢、小八哥還是小狐狸,他都編得活靈活現。
岑隱怔了怔,眼神恍惚了一下,耳邊響起某個稚氣清脆的聲音:“大哥哥,你也擦擦……你的手真是好看……”
岑隱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一時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脫口道:“你也是。”
端木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草編小狐狸,又看了看岑隱腰側的荷包,勾唇笑了,眸子如黑曜石般閃閃發亮。
她也這麼覺得,她的手也挺巧的。
端木紜仔細地把草編小狐狸收進了自己的荷包裡,就像是收藏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
很顯然,她很喜歡自己的禮物。岑隱眼簾半垂,專注地看著她,一種柔和的氣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少了平日裡的妖魅與冷冽。
氣氛說不出的和諧。
耿安晧雙目微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臉色更是陰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一個絕了根的太監,一個低賤的閹人竟然敢搶自己的心上人!
難怪……也難怪剛剛在望瀑亭對方會故意打斷自己,分明就是故意干擾自己求皇帝賜婚!
耿安晧一瞬間心如明鏡,曾經心裡的不少疑惑一下子都想明白了,隨即,洶湧的火焰猛地從他的心口躥了上來,轟地氾濫成一片洶湧的火海,火舌叫囂著。
他的心中充滿恨,眼睛因為恨意變得通紅如血,暗暗咬牙。
恨之餘,他心中又難免擔憂,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