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祖父,你說是不是?”
端木憲聽著孫女這番煞有其事的歪理,一方面覺得有些好笑,另一方面細細想想,又覺得她的話很有些道理。
罪己詔的事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皇帝怎麼也都遷怒不到他的身上。
再者,這次端木家能夠保住多靠了四孫女,這歪理也是“理”,自己還是得聽她的。
沒錯,這件事知道的太多也沒用,還是什麼也不知道好了。
此時此刻,祖孫倆的神情出奇的一致,皆是垂眸,默默飲茶。
“呱呱!”小八哥一看沒人理會自己,在窗檻上氣得跳腳了,撲稜著翅膀飛到了方几上,那樣子彷彿在跟端木緋說,可以跟它去玩了吧?
端木緋隨手從一旁的碟子裡拈了顆花生米,往空中一彈,小八哥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朝那花生米衝了過去,一口叼住嚥下。
然後,小八哥又飛回了方几上,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端木緋,似乎在催促她,再丟啊!
端木憲看著這一人一鳥,心裡感慨地想著:自家四孫女分明還只是一個孩子。
端木緋饒有興致地以花生米逗著小八哥,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小八哥“呱呱”的叫聲中,端木珩從國子監回來了,第一句話就是:
“祖父,太廟的事,我剛才已經在國子監聽說了。”
今天皇帝下罪己詔,京中上下都在關注著這件事,也包括國子監,並且國子監裡在過去的幾日中,為了皇帝到底該不該罪己,早就辯過多次了。
只是因為上次被東廠帶走的陶子懷等人至今還沒放出來,所以,國子監的那些監生們最近低調得很,便是有什麼爭議也是點到即止,沒人再敢叫著聯名上書或者去宮門靜坐什麼的。
今早的課程結束後,國子監那邊就聽聞了皇帝在罪己詔中自認弒兄奪位,這個訊息令得國子監一下子都沸騰了起來,完全把陶子懷他們的教訓給忘了,群情激昂,各抒己見。
見監生們開始爭論起來,端木珩也顧不上下午的課,匆匆離開國子監回府來了。
“珩哥兒,坐下說話吧。”端木憲清了清嗓子,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去接端木珩了。
他也猜到國子監今天恐怕要亂了,心裡幸好長孫聰明冷靜,沒攪和進去。
“祖父,那罪己詔……”
端木珩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被端木憲打斷了。
“珩哥兒,這件事,你只要記住罪己詔被人篡改過就是,其他的……”說著,端木憲朝窗邊正在逗鳥的端木緋一眼,一臉高深莫測地提點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不好。”
他心裡想的卻是:其實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端木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鄭重其事地頷首道,“祖父,我明白了。”
端木緋同情地給倒黴大哥斟了茶,還殷勤地親自奉到端木珩手中。
說完了正事,端木憲就問了端木珩最近國子監的功課,端木珩一一作答,又說了下面幾個弟弟的最近的功課。
自從端木瑞、端木璟等幾個弟弟搬到外院後,他們的功課都歸端木珩管,給幾個男孩啟蒙的先生要是有什麼問題,也都是與端木珩說,如今,幾個調皮的弟弟現在看到端木珩那是比看到親爹還怕。
端木緋在一旁一邊逗小八哥,一邊聽著,心裡為幾個弟弟掬了把同情淚:唔,幸好她是姑娘家,這要是她是男兒身,那現在……
端木緋彷彿看到了自己頭懸梁錐刺股的場景,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她正想找個理由溜走,這時,端木憲的長隨打簾走了進來,作揖稟說:“老太爺,皇上剛醒了,張小公公剛剛來傳口諭,說是要召見老太爺進宮。”
端木憲也顧不上換衣袍,立刻就打發了孫子孫女,跟著來傳口諭的張小公公進了宮。
張小公公一直把端木憲帶到了養心殿,還沒進皇帝的寢宮,端木憲已經聽到皇帝震怒的聲音從錦簾的另一邊傳來:“……用心險惡!真真是用心險惡!”
“這是要陷朕於不義啊!”
皇帝的聲音一字比一字響亮,銳利,透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殺意。
“皇上息怒。”岑隱陰柔的聲音緊接著傳來,“您若病了,豈不是讓那賊人更加痛快……”
端木憲腳下的步子緩了緩,朝正殿中看了半圈,二皇子、三皇子、遊君集、翰林院成大學士、程翰林以及禮親王等幾個宗室都已經到了。
看到端木憲來了,遊君集、謹郡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