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灰色的身形如幽靈般出現在陶三姑娘身旁,他猛地出腳往她的小腿脛骨上一踢,她悶哼一聲,腳下一軟,踉蹌地摔倒在地。
這一幕讓茶樓裡的眾人也都呆住了。
陶三姑娘跌坐在地上,驚詫地看著站在距離自己僅僅一步的灰衣男子,花容失色。
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渾身釋放出一種冰冷銳利的氣息,看得陶三姑娘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剛剛說,君臣錯位?”一個陰陽怪氣、尖細陰冷的男音自灰衣男子後方響起,說話的人正是喬裝打扮的曹千戶。
於是乎,茶客們的目光又循聲看向了曹千戶,暗暗地猜測著此人的身份,心如擂鼓。
剛剛被趕回來的幾個學子僵立在原地,隱約猜出前方這個形容枯槁的青衣男子十有八九應該是東廠的人,臉色更難看了。
空氣裡沉甸甸的,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陶三姑娘俏臉發白地看著曹千戶,心裡不知所措,她已經騎虎難下了。
大年十二,她當街下跪求端木緋幫幫她的兄長,卻是無功而返,之後偶遇了衛國公府的世子耿安晧。
耿安晧說他可以幫她,就看她敢不敢。她又有什麼不敢的,錯的不是他們兄妹。
耿安晧讓她今天過來狀元樓,以言辭挑起那些士林學子對司禮監和東廠的不滿,然後挑動氣氛,作勢撞柱,之後“暈厥”過去即可。這些讀生意氣,只要如此,定能激起他們的血性,促使他們聯名上書,把這件事鬧大了,只有這樣皇帝才會對岑隱下手以平天下人之怒,而她的兄長自然就可以獲救,甚至還可以憑此在士林中獲得一定的聲望。
她沒有立刻答應,卻也沒有選擇,只能來了,決心孤注一擲也要成功。
現在走到這一步,她也退無可退了。
陶三姑娘心跳砰砰加快,看著曹千戶那渾濁而銳利的眼眸,硬著頭皮高聲道:“尊卑之殊,君臣為重,宦官弄權,結連黨伍,如此下去,只會使得君臣錯位,朝綱敗壞,恐天下將危……”
“啪!”
她話沒說完,就見曹千戶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碗也“咯噔”地跳了跳,滿堂寂靜,似乎連眾人的呼吸聲都停止了。
“放肆,什麼君臣錯位,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公然指責皇上無德、有罪,實在是膽大包天,目無尊上!”曹千戶拔高嗓門,尖聲斥道,他森冷的聲音響徹了整棟茶樓。
氣氛劍拔弩張。
陶三姑娘懵了,她什麼時候指責過皇帝,她只是提醒皇帝宦官專權於國不利,這個人分明就是指鹿為馬。
“我……”
她想辯駁,然而才剛開口就被曹千戶不耐地打斷了。
“誰?!”曹千戶抬手指著她質問道,“你一個小女子又怎麼會知道朝堂事!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此鬧事?!”
茶樓裡更靜了,大多數的學子還傻著,但也有幾個學子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這話也未必沒有道理,一個弱女子懂什麼政事。
“……”陶三姑娘慌了神。雖然事前耿安晧也與她說過可能有的種種狀況,教了她各種說辭,可是他們都沒想到事情竟然往這個方向發展了。
她直覺地朝某個方向望去,瞳孔微縮,思緒混亂如麻。
“沒有人指使我!這些事人盡皆知!”她死撐著道,“你們東廠封得住一人之口,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你這瘋婦還敢代天下人說皇上無德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曹千戶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尖聲下令道,“還不給咱家掌嘴!”
“啪!”
那個灰衣男子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陶三姑娘的臉上,那清脆的掌摑聲在這偌大的茶樓裡分外響亮,彷彿一聲震耳的旱雷般。
陶三姑娘白皙的面龐上清晰地浮現一個通紅的五指印,臉頰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成了饅頭,眼眶中淚眼朦朧,看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然而,曹千戶可沒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冷冷地又道:“如此膽大包天,妄議皇上,妖言惑眾,哼,此女身後必有同夥。給咱家帶回東廠去,好好審訊!”
話音一落,早就守在外頭的東廠番子就一窩蜂地湧了進來了,其中兩人抱拳領命,跟著就來到了陶三姑娘跟前,也不與她多說,一人鉗住她的一隻胳膊,就粗魯地把她拖了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
陶三姑娘叫得聲嘶力竭,卻是徒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