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瓜子皮早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慕佑景悠然自得地喝著茶水,目光卻是不著痕跡地看著下方的耿聽蓮,瞳孔幽深。
對於方才那個道姑是否真有神通,慕佑景也沒全信。
撇開那個道姑,慕佑景想到的是衛國公,以衛國公的身份和地位,若是這個訊息再廣為流傳些,恐怕連父皇都不會無動於衷的,耿聽蓮是衛國公府的嫡女,她確是有機會的。
樓下大堂的討論聲越來越激烈了,有人言辭鑿鑿地說道:“我剛剛一看那個仙姑,就覺得是慈眉善目,仙風道骨,這一身的仙氣撲面而來啊。”
“是啊是啊。我瞧她氣質超然,這怕是半仙了吧。”
眾人的聲音幾乎把戲臺上的吟唱聲壓了過去,岑隱微微蹙眉,淡淡地說道:“真吵。”
他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彷彿當頭倒下一桶涼水般,讓原本有些頭腦發熱、蠢蠢欲動的慕佑景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耿聽蓮能否有那個造化還不好說,現在岑隱卻是近在眼前。
慕佑景眸底一陣權衡利弊,心思飛轉,很快眼神就沉澱下來,有了決定。他急忙吩咐近身服侍的小內侍:“你去查查剛才那道姑到底是何來歷……膽敢在此大放厥詞!”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岑隱放下手裡的茶盞,對封炎說道:“封公子,這該是五城兵馬司管轄才是……”
正在埋頭剝栗子的封炎抬頭看向了岑隱,眉梢漫不經心地動了動,然後就吩咐一旁的阿斂道:“阿斂,你跑一趟五城兵馬司。”
他一邊說,一邊又剝好了一顆栗子,殷勤地遞給了端木緋,跟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慕佑景道:“煩勞表弟了,在五城兵馬司的人趕到前,這裡的人可全都不能走。”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岑隱的份上,慕佑景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又吩咐身旁的小內侍一句。
小內侍匆匆地下樓去了,從戲臺旁借了鑼鼓,然後又回到了二樓。
“咣”的一聲,鑼鼓被重重地敲響了,如驚雷響徹整個大堂,戲樓裡的那些客人全部靜了下來,也包括戲臺上的戲子也驚得噤了聲,靜止不動。
周圍一片死寂。
慕佑景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那小廝打扮的小內侍慢條斯理地說道:“各位,我家主子……三皇子殿下有話要說。”
三皇子?!
大堂裡的不少客人皆是一驚,倒吸一口冷氣,再想著方才道姑的事,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慕佑景負手而立,神情泰然地俯視著下方的那些客人,朗聲道:“今日在場的各位都給本宮坐著,誰都不許離開!”
什麼意思?!這是要扣押他們,還是……周圍的眾人心裡皆是驚疑不定,面面相覷。
但是忌憚於慕佑景是三皇子,誰也沒敢反對,也包括耿聽蓮那一桌的幾位姑娘。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絃樂聲又響了起來,戲臺上的戲子在那小內侍的示意下,又開始唱戲了,又唱又跳,精彩紛呈。
然而,氣氛卻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眾人皆是心不在焉,大概也唯有君然、封炎他們還有心情看戲,偶爾鼓掌喝彩著,其他人幾乎是如坐針氈。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等這一波三折的第二折戲好不容易唱完時,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率領二十來人浩浩蕩蕩地來了,一下子就把九思班封鎖了起來。
副指揮使蹬蹬蹬地上了二樓,給封炎行了禮,他當然也看到了岑隱,想著對方是微服,就沒去揭破對方的身份,拘謹地躬身候命。
“王副指揮使,命人全城搜尋一個四旬左右的道姑,她方才來過這個戲班……去查查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妖道’,竟敢當眾妖言惑眾!”封炎漫不經心地下令道。
“是,封指揮使。”王副指揮使急忙抱拳領命。
“還有,讓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留下名字和住處。”封炎又隨口吩咐了一句。
王副指揮使領命後,就又蹬蹬蹬地下了樓。
端木緋默默地喝茶、看戲、吃栗子,兩眼放空,腦海中飄過一個念頭:這戲可真精彩,不虛此行啊。
等五城兵馬司的人核查記錄了在場每個人的身份,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了。
戲班一解封,不少客人也沒心思看戲了,紛紛結賬離開,四散而去,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與親友叨唸一番……
當天下午,身處養心殿的皇帝就知道了九思班的事,他是從岑隱口中得知的。
岑隱如實把自己今早為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