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理得井井有條,自己才可以放心養病,此刻皇帝看著端木緋的眼神中也有幾分“愛屋及烏”的味道。
“是啊,皇上,祖父最近都沒空陪我下棋了。”端木緋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不過祖父這是為君分憂,我雖是姑娘家,也知道輕重利害的。”
端木緋討巧地抿嘴淺笑,一派天真爛漫,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皇帝,她看得出來,皇帝的臉色和氣色還是有些虛,應該是病體初愈,但是看他精神不錯,就知道他確實沒什麼大礙。
看來她想得沒錯,皇帝最近不上朝,只是因為“不想”上朝吧……
皇帝聽著很是受用,笑著讚了一句:“你祖父是國之能臣啊。”
“臣女替祖父謝皇上誇獎。”端木緋身姿優雅地福了福。
皇帝指了兩碟點心賞給了端木緋,然後又道:“小丫頭,你也算朕的外甥女,又是朕未來的甥婦,在宮裡住就當自己家一樣,別拘著。”
端木緋笑眯眯地應了,落落大方。
涵星介面道:“父皇,兒臣一定會照顧好緋表妹的。”
皇帝看著這對錶姐妹,覺得兩個小丫頭有趣極了,神色間也愈發輕快,笑聲不止。
皇帝右手邊一個穿桃紅色鑲貂毛刻絲長襖的妃嬪見皇帝龍心大悅,眸光一閃,嬌聲道:“皇上,臣妾給皇上添些茶水。”
有美人添茶,皇帝笑容更深,飲了口美人倒的茶水,覺得這茶水裡似乎也多了幾分美人香。
其他幾個妃嬪表面看著還是笑盈盈的樣子,多是暗自懊惱,有的悔自己晚了一步,有的心裡嘲笑這位徐才人諂媚。
亭子裡,一派其樂融融,卻是暗藏洶湧。
徐才人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順勢求情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女子那編貝玉齒微咬下唇,眼簾半垂,猶如一朵半放不放的芙蓉花般嬌俏可人。
徐才人知道皇帝最喜歡她這個樣子,贊她如出水芙蓉。
皇帝的後宮中一向是百花齊放,三千佳麗各具風情,涵星自小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覺得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與端木緋咬耳朵,低聲說:“裝模作樣。”
徐才人接著道:“皇上,臣妾的弟弟至今還……”被關在東廠裡。
“夠了。”皇帝冷冷地打斷了她,臉上的笑意剎那間消失不見。
暖亭中的氣氛微冷。
“後宮不幹政。”皇帝不客氣地當眾斥道,“不該管的事你就少管!”
徐才人驚得渾身如篩糠般顫抖不已,趕忙跪了下去,俯首噤聲,不敢再說話。
皇帝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了,他也知道大年初十國子監鬧事的事,事發後,岑隱就特意跟他稟過,說是那些監生們被人“挑動”鬧事。
到底是誰挑動的,皇帝早就想明白了。
皇帝眼底掠過一道冷芒,神情更冷。
至於這些不知所謂、被人拿來當槍使的書生,就該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君為上,別成日上躥下跳的,以為可以擺佈君王。
“涵星,你帶著你表妹在宮裡好好玩,朕累了,先回去歇息了。”皇帝丟下這句話後,拂袖走了。
其他幾個妃嬪面面相覷,想叫住皇帝,又不敢,只能狠狠地瞪向了徐才人,那眼神真是想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這後宮中多的是佳麗,她們好不容易才尋了機會伴駕,全被她給毀了!
涵星可沒興趣看她們在那裡爭風吃醋,隨意地揮了揮手說:“你們都退下了吧,本宮和緋表妹要在這裡餵魚。”
“……”幾個嬪妃傻眼了,即便涵星是公主,但她們好歹是宮妃,也是有品級的,可不是那等奴婢,哪是涵星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其中一個妃嬪正要說話,就見兩個小內侍笑眯眯地朝她們走來,口裡說著“小主請”之類的客氣話,卻是藉著給她們披斗篷的動作,用著巧勁把她們都給推搡走了。
沒一會兒,暖亭裡就空曠不了少,只剩下了表姐妹倆和一箇中年內侍。
“總算清靜了。”涵星美滋滋地喝著茶。
那個中年內侍熱情地給二人遞上了魚食,又殷勤地抬手指著後方的湖面上介紹道:“殿下,四姑娘,二位請看,這千鯉池裡的金銀鱗錦鯉是過年前新進貢來的,全身有金色或銀色的鱗片,煞是好看。”
端木緋隨手往池面撒著魚食,伸長脖子往池面看去。
灑落的魚食立刻就引來了池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