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十分燦爛,照在安平身上,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看來明豔奪目,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安平的身後跟著一溜著一色青藍色褙子的丫鬟,每個丫鬟手裡都捧著一個以紅色彩球裝飾的紅漆木盒,動作舉止訓練有素。
花廳裡的四人紛紛起身相迎,任氏和倪氏皆是目光怔怔地看著安平,神色複雜。
以安平的身份,本來不用親自前來,可以吩咐她身邊的管事嬤嬤來操持交換庚帖和下小定禮的儀式,可是安平卻事事親力親為,可想而知,她對這門親事是極為滿意的。
這也是給端木家和端木緋的顏面。
也不說別的,等將來端木緋嫁到公主府後,有安平替她撐腰,她在公主府的日子想來不會難過。
“見過長公主殿下!”
眾人齊齊地屈膝向安平行了禮,安平和氣地笑道:“大家不必多禮,都坐下說話吧。”
安平說得客氣,眾人卻也不敢太過隨意,等安平坐下後,眾人才紛紛落座。
跟隨在安平身後的那些公主府的丫鬟也捧著手裡的木盒井然有序地進來了,一派莊重喜氣,然而,這份莊重很快就被“嘎嘎”的兩聲破壞了。
這突兀的聲音一下子引得眾人的目光從安平身上移開,她們都知道端木緋養了只八哥,第一直覺就是八哥來湊熱鬧了,可是出聲的並非是小八哥,而是一對活雁。
一個青衣婆子雙手各抄著一隻活雁進了廳堂,活蹦亂跳的大雁一邊撲稜著翅膀,一邊“嘎嘎”叫著,這對活雁顯然是用來作為贄禮的。
任氏笑著恭維了一句:“殿下,您真是有心了,還特意送活雁作為贄禮。”
時人如今多用木雁進行奠雁禮,這活雁也是好幾年沒聽說了。
“這是犬子特意去獵的活雁,也是他的一點心意。”安平勾唇一笑。
她那個傻兒子為了抓活雁都忙活了好些天了,連著半個月天天出京去獵雁,抓了好幾十只全養在公主府的花園裡,就擔心萬一突然有雁逃了或者病了或者死了,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和睡前的最後一件事都是去看看那些雁,以致園子裡的那幾十隻活雁明明好吃好喝地供著,結果沒養肥,反而瘦了不少。
想著,安平就覺得好笑,不動聲色地對著端木緋眨了下眼。
端木緋對著安平甜甜地笑了,乖巧可愛。
她穿著一身紫色百蝶穿花滾金線妝花褙子,鮮亮的顏色映得她容光煥發,她年紀小,也不用化妝,只昨晚睡得飽飽的,就精神奕奕,看著就像是一朵初綻的小花般嬌豔。
安平看著端木緋心裡是滿意得不了的,只覺得兒子定是上輩子燒了不少高香,才能娶到一個這麼好的兒媳婦。
安平拉過端木緋的小手,親暱地說道:“緋兒,好些日子不見,你又長高了些,更漂亮了。”她還從手腕上拔下了一個鐲子,親自給端木緋戴上了,親熱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有空的時候,你常來公主府找本宮玩。”
那是一個鑄金翡翠福祿壽五彩手鐲,鐲子奇妙地呈現出紫、白、綠、紅、黃這五彩,每種顏色都鮮亮通透,玉鐲表面又以鑄金鑲刻,工藝繁複,整個鐲子看來精緻而絢麗。
一旁的任氏和倪氏幾乎看直了眼,這個鐲子她們以前雖然沒見過,卻聽過,是先皇后也就是安平的生母,在安平十六歲生辰那天贈與她的禮物。這個手鐲不僅是五彩玉料難得,而且鑄金的工藝也極難,據說是當時的天下第一巧匠親手所制,這世上只這一件。
當年有不少其他工匠也嘗試過仿製,卻無一不失敗了,總是或多或少地有些瑕疵,可見這隻鑄金翡翠福祿壽五彩手鐲之珍貴。
任氏和倪氏怎麼也沒想到安平竟然輕輕鬆鬆地就把這個玉鐲贈給了端木緋。
端木緋落落大方地收下了玉鐲,對著安平福了福:“多謝殿下。”
安平拉著端木緋又坐下,笑著看向了端木紜道:“阿紜,你看你妹妹與本宮的阿炎是不是天作之合?”
端木紜見安平那麼喜歡妹妹,心裡是既驕傲,又不捨,連連應聲。
一旁的倪氏也跟著附和了幾句,說著什麼“佳偶天成”、“皇恩浩蕩”的客套話,說到底,這是皇帝賜婚,怎麼都得是良緣!
與端木紜、端木緋姐妹倆寒暄了幾句後,安平就讓丫鬟們把小定禮奉了上來。
通常小定禮都是四盒禮,其中金項圈、金手鐲、金戒指等各種金飾裝一盒,玉如意、玉鐲等各種翡翠玉石首飾裝一盒,各種上好的布料及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