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封炎之間流連一下,不動聲色。
端木緋卻是被看得打了個寒顫,頸後的汗毛又倒豎了起來,忽然想起元宵節那日皇帝似乎好像彷彿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可是,她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啊?
端木緋抱著小狐狸一頭霧水地跟著舞陽、封炎一行人出了望春閣。
舞陽他們走了,這廳堂中還是熱鬧得很,一個紫衣少女正在嫻熟地彈奏著指下的瑤箏,箏聲如泉水傾瀉不止,婉轉悅耳,但皇后卻是意興闌珊。
她煞費心思辦這賞花宴本來就是為了給舞陽選駙馬的,現在女婿選不到,就算誰再出彩,皇后也看不進去。哎,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可她愁啊!
皇后心不在焉地飲起茶來,而端木貴妃也有些懵了,她本來已經看好兩三個公子,正想把涵星叫過來好好問問,這才一眨眼,女兒就跟著她大皇姐跑了?!
端木貴妃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心道:涵星這丫頭真不是個省心的,明明自己上次說要給她相看人家,她還很歡喜,眉飛色舞地說什麼要好好看看,現在就顧著去玩,把正經事全忘了?!
哎,這丫頭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大了,分明跟個孩子似的。
端木貴妃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正想喝口茶順順氣,眼角的餘光突然掠過了不遠處的賀氏,想起自己到了涵芳園後,還沒和賀氏單獨說過話,就招了招手,吩咐了宮女一句。
那宮女立刻把賀氏叫到了端木貴妃的身側,賀氏行了半禮後,就在端木貴妃身旁坐下了,笑吟吟地看著女兒。她也正愁沒有和女兒單獨說話的機會,她們母女果然還是心有靈犀的。
“母親,”端木貴妃壓低聲音對著賀氏說道,目光朝賀令依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昨天特意和依姐兒說了會兒話,覺得她不太合適,您回京後還是和父親商量一下,再換個人選吧。珩哥兒今年下場,肯定能夠得個舉人,少年舉人,又出自首輔府,有我和大皇子給他撐腰,什麼好人家的姑娘找不到,依姐兒恐怕配不上。”
頓了一下後,端木貴妃又補充道:“給珩哥兒找媳婦,就該找紜姐兒這般大氣,能幹,利落的,以後才能相夫教子,撐起端木家的門楣。”
賀氏聽著,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了,覺得自己彷彿被女兒在臉上打了一巴掌般,火辣辣得生疼。
這種類似的話,賀氏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端木憲也曾與她說過。
他們父女倆還真是一條心啊!
端木憲也不想想,他是靠著賀家才步步高昇,一路扶搖直上地做到了首輔之位;貴妃也不想想,她若不是賀家的外孫女,賀太后的外甥女,她怎麼能在皇帝登基後晉為貴妃,這對父女啊,自己算是看清了,都是卸磨殺驢的,唯利是圖之人!
賀氏氣得額角青筋跳動,很想訓訓女兒,讓她不能忘本,可是話到嘴邊後,還是咬牙嚥了回去。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現在決不能和女兒鬧。
賀氏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些許,耐著性子說道:“這事,我會再考慮考慮的。”
端木貴妃在宮裡這麼多年,學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觀色,一看賀氏的神情語氣,就知道賀氏只是隨口敷衍。
端木貴妃眸光微閃,覺得有些疲憊,也不想再與賀氏多說賀令依了,反正也不過是白費唇舌罷了。
哎,雖然不合規矩,但她下次還讓涵星悄悄遞封信去端木家給父親吧。
心裡下定了決心,端木貴妃也就沒什麼事要和賀氏說了。大皇子已經去了南境,現在再問父親同不同意婚事也不妥當,只希望南境的戰事早點結束。
端木貴妃一邊想著,一邊隨意地與賀氏道家常,問她在涵芳園住得可習慣,吃得可習慣。
賀氏隨口應付了兩句,這才故作不經意地問道:“貴妃娘娘,大皇子出發也快一個月了,可有訊息過來,他人可好?”
說到大皇子,端木貴妃眉心微蹙,眸底隱約浮現擔憂之色:“還只收到了一封信,說是初五到了江南……”
“那大皇子此去南境,身邊可有人‘服侍’?”賀氏急切地接著問道。
端木貴妃有一說一:“皇兒是帶著貼身服侍的太監和兩個伴讀一起南下的。”
賀氏見端木貴妃理解岔了,就湊到她耳邊小聲又道:“我是說,知冷知熱、近身侍候的人。歸義伯府的七姑娘溫雅賢良,體貼柔順,若是由她去南境伺候大皇子,想來妥帖周到。”
端木貴妃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如何聽不出賀氏是想讓